儿时的记忆
我的家座落在大山脚下贫脊的山村,羊肠小道弯曲缠绕绵延无穷边际,像婴孩的脐带拴住在母亲心头。
春天来了,风姑娘染绿了原野,裁剪杨柳垂细如发丝拂照清浅微冷的河水,犹显万千妩媚。金黄色的油菜花大片大片镶嵌在绿水青山中在阳光下更是郁郁青葱而橙黄碧霞,有朋自远方来,不亦陶醉乎?
我们这些放牛班的孩子,打猪草,拾柴火,捡狗屎的娃儿妹姐总是在三月每逢假期,集体出发去郪江河或金钟山,羊角寨野炊。
给我记忆深刻的是伙伴们从家里偷偷带出来那些逗人流口水的好吃的。
当然也有大方的在家炕汤圆糯米饼的,先是用糯米粉掺温水和面揉捏得如白玉光泽团好等约莫十来分钟后掐均匀大小的机子,放在手心按扁轻放在治过油的平底锅里,多放几个再温火慢慢煎成两面金黄。
把汤圆糯米饼煎完晾一边,置炒锅上适量热油,待油冒少量青烟的时候果断关火,放白糖(或红糖)熬化后再把汤圆饼放进锅里搅拌翻匀起锅装盘,这份地道甜食就做好了,根据个人喜好也可以切点陈皮碎粒或撒上白芝麻,趁热吃,温软香糯,韧性十足,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一般带到山坡上野炊的都是半成品,蒸热就可以了。(切忌不要水煮,那味就变淡了)
其次我挺喜欢的是红苕元子,那是我童年的最爱,作法可有意思啦,感觉像和美食玩耍。
红苕即红薯,红薯品类繁多,我分别给它们取名为:燕子红薯,娃娃红薯,大白鲨,是不是萌萌哒很可爱啊?不过作红苕元子的红薯清甜香腻就行,背竹背篓从地窖里捡出淘洗干净去皮的红薯,用专业刮红苕元子的利器使劲擦成红薯碎未放入土碗中加上秘制五花肉切成指甲盖大小的丁状拌匀放微盐垫底味上蒸笼蒸熟透,慢揭盖再扣入盘里就成了,用竹筷挑起红苕元子,香甜适中,那五花肉呀味觉倍儿爽。香飘四邻,狗儿鸡崽都会闻香而动起来。
还有掐碗豆尖下面条,锅里放几片用柏树丫熏烤的香肠腊肉,别提那味鲜美的有多稀罕的了。
傍晚放牛回家,霞光点照山峦,映照在孩子们质朴的脸上,像群无忧的野鸭。我站在山坡上,想起王勃名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大人们在远方的家隐约呼唤自已孩子的名字,这样的终究其一生,我们都不过是在追求自由的路上寻找心灵最后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