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格兰河畔不远处,有那么一座湖心岛艾什捷克堡,这样一个小镇建于岛上,四周还布满浓雾笼罩,也不乏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艾什捷克堡有个很奇怪的规定:凡是来的人都需要在另一个无人岛停留半日,据说99.9%的人都会有幸登临此岛。若想离开,很简单,凭借邀请函便可以。
明克威朗斯福·本远渡来此便是为了看一眼这奇迹般地小镇,硬生生把远在爱森罗的房子退掉搬到了这里。有人肯定很奇怪为什么他会有如此举动,毕竟这里也不算什么圣地,也不是世界上值得推荐定居的地方。仅靠着湖畔的湖心岛多的去了,别具一格的小镇也是数不胜数。
但为何能让本来到这个地方,这本身就不符合逻辑,要问本为什么,本也不知道为什么。用他的话说就是,我就是蒲公英,从不知道下一刻会在哪个地方生根发芽。
本来到这个小镇第一件事情并不是寻找落脚点,而是寄放行李之后直接去了湖畔,在那里稍作停留祷告一番。这也许是他唯一一个坚持了数十年的习惯,到了一个地方第一件事不是寻找宿营,而是祈祷能够让自己此番更幸运。
湖畔并不是那么秀丽,波光反射着刺眼的阳光,偶尔几条鱼挣扎着想翻开水的牢笼,却无力坠落。本可没有心思观察这景色,而是快步回到寄放行李的地方带着行李往旅社走去。
一刻钟后,本终于住进一家弯曲巷子的破旧旅社,说是破旧也好,复古也罢,本始终认为自己只能住进这样的地方才能心安。
房间还算整洁,简易的床,贴满油纸的墙壁非常不符,一张桌子对着窗台,阳光依旧刺眼,本有些厌恶的拉上窗帘,顺手将行李抛下。行李顺着掉在地上,还不时响起聒噪的声音表示回扛。
明克威朗斯福·本瘫在床上思考片刻,竟望着拉着窗帘的窗户发呆,就连自己也不曾想到会临时决定来到这里,这一切是注定的还是谁刻意安排的。
......
“尊敬的先生,您的鞋子脏掉了,能取下来我给您擦拭一下吧,”地上半跪着一位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精明中年,胡子卷着能挂鱼竿,连头发都是卷的,就像是被晒干的卷心菜一样。
在这位好似仆人的旁边,同样身穿黑色燕尾服的青年,鼻子传来有节奏的呼吸声,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轻轻抬起了左腿。
“喔,不对先生,是右腿,呵呵”,仆人一般的中年并没有感觉到被敷衍,而是很配合的用手掂起青年的右腿,顺手放下一块白色毛巾置于青年右脚下,右手直接取下鞋子,再将青年的脚放在白色毛巾上,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心爱之物一样小心。
仆人中年拨弄着鞋子,青年闭着眼享受着温煦的阳光,丈大的落地窗外游莺雀跃,欢乐扑腾着。忽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咚咚咚,咚咚咚......”
本被惊醒睁开眼睛,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美好景象不过是一个梦而已。但是相同的是门外确实传来一阵紧促的敲门声。
本这才注意到并不是在敲自己的房门,而是别的租客有人在串门。最让本没有料到的是接下来的日子里,这里从来不缺乏敲门的烦躁声,几乎让他抓狂。
艾什捷克堡是一座极其普通的小镇,没有高耸入云的建筑,没有惊骇世俗的景色,也没有非常有趣的习俗,这里的人们依旧重复着几件事情,穿过小镇,湖畔停留,穿过小镇,回到住处,进入梦乡。
明克威朗斯福·本也在努力的融进这样的生活,可是耐不住内心的想法让自己更加格格不入。有好几次明克威朗斯福都想离开这个地方,可惜没有收到一张邀请函,也不知道者所谓的邀请函长什么样子。
屋外照常传来嘈杂的敲门声,本慵懒的睁开眼睛,随手点起一支烟,静静的听着门外的吵闹声,就好像一切与自己无关一样。
“吃过早餐了吗?”
“你有什么打算吗?”
“你收到邀请函了吗?”
“你还要呆多久?”
... ...
本听到这些问题也下意识的想到了自己,简单收拾好自己径直走向湖畔,到了湖畔就看见成群的人们都在湖畔祷告,闭着双眼,手心放置于胸前,嘴上还翕动起来。
本也加入了祷告的队伍,一番祷告之后本围着湖畔转了一圈,四面都是湖水荡漾,没有任何离开捷克堡的方法。
外围不远处的迷雾中,偶有几艘小船驶进来,破开迷雾后化作一道光亮闪进某人身体,某人就会通体发亮,能够在水面上自由行走。
本每次看到这样的画面都快步奔过去,想要抓住着救命稻草一般的光亮,想借此机会一起出去,却发现那些发出光亮的人就像不存在一样,能看得见却摸不着。
本有好几次试图沟通这些光亮的人,可收到的答复都不一样:
面对它!
别想那么多!
克服它!
忘记过去!
... ...
到底什么才是正确的?本抱头痛哭,一个大男人无力的哭了起来。
哭声招来乌云,天空一下子就下起了大雨,大雨赶走了在湖边祷告的人,传来的抱怨声和骂声混合在一起,分不清楚哪个是哭声,哪个是雷声。
本的脑袋昏昏沉沉,已经分不清楚东南西北,是梦境还是现实,倒下了床头。
原来焦急是不可能找到出去的路的,本清楚的认识到这个结果。
... ...
同样刺眼的阳光照亮整个房间,本无力的从床上立了起来,原本低垂的眼皮整个变得精神了起来。
本径直走向窗台,拉开厚重的窗帘,整个房间更是被阳光照得通亮,还没洗漱的他直接走出了房间,朝着水面上走了出去。
只是那枕头上还印着几处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