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深夜,正是该正常工作的时间,王仙客早早的打开电脑,准备完成今天的工作任务。
王仙客是一个写小说的,当然,这个是他的说法。实际在别人看来,他就是一个码字的,而且还是那种很低级的写手。对于写手这种说法,王仙客并不认同,他固执地认为自己是在做一件伟大的事情,虽然在长时期内并没有看到伟大之处,可这并不妨碍他对于这件事情的热爱。
王仙客写的东西杂乱无章,没有一个统一的主题可以综述,他总是想到哪里便写到哪里,很多时候,仅仅因为一个霎那的灵感折腾很长时间,却只弄出一个烂尾。等到灵感和热情劲儿过去了,他就跟一条缺水的咸鱼一样无精打采,然后在漫长的等待中,期待下一次的复活。
很多时候,王仙客所写的东西,都是一些别人的创意,他笔下的故事是制片人的,是投资方的,是导演的,是读者观众的,是所有人的除了王仙客本人。王仙客对于这一现象很是无奈,可他没有任何办法,他只有不断的接活儿,不断的去写,才能维持他的生存。很多时候他很自豪的对其他人说讲起自己这个行业,可更多时候他感受到深深的绝望,那绝望如无底的深渊将他吞噬,掉啊掉,后来他又短暂的接触到光明,却不曾享受,又再度跌入无底洞。这是一个无限的循环,跳出一个洞又会进入另外一个洞,没得选择。于是在无尽个日夜里,他都在和自己本身在战斗,在令人兴奋的激情与巨大的绝望之间战斗。
没有人能够说清输赢,这不是一个计数能够决定的问题,这是人生的本质,王仙客深知这一点,总想在无穷的痛苦中寻找一丝若有若无的甜。
王仙客也怀疑过自己,他不止一次怀疑自己,尤其是掉落深渊的时刻。庆幸的是他能不断的在走出深渊,这是没有目的的自发行为,属于惯性作用。他深知不能活的太痛苦,可他也明白某种追求便意味着痛苦,所以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谁也不会责怪,他只能埋头前行。
王仙客也会自我安慰,这是一种信心恢复机制,当然更加尖锐的说法把它叫做自我欺骗,意即自我心理暗示。王仙客深知这个道理,他躲避着这一点,却依然去执行它,他觉得自己能够掌控这一切,可时间久了,他自己也糊涂了,划不清这之中的范畴,只得这么过下去。
王仙客制定过很多计划,可当真正实施起来才会发现,实际情况远远比王仙客的头脑复杂的多,状况百出的过程让他难以理解,却也要学会理解。王仙客其实不应该去写小说,他应该去写儿童故事,这样才能直指人心,而且不会复杂。
写了这么多,王仙客也有点儿迷糊,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可这会儿是凌晨两点,他的眼睛干涩且疼,痛苦的一点儿也睁不开眼,但是闭眼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折磨,他恐惧这种感觉。
工作变成计划表上的东西,现在他躺在床上,思考着如何才能睡过去,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叫起来,那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时间就是在这样这般思索中过去的,王仙客对于世界不过是真实存在的一偶罢了,但于我而言却是全部的人生。
2017.4.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