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总是咧着嘴傻笑,越艰难,笑的越起劲,似乎上天已经抽干了我的眼泪,所以没了悲伤,只剩下微笑和大笑,来面对一切看似都算不上问题的问题。
我带着感冒的大荒去宠物医院,打完针,付完高昂的医药费,顺便去住院部看望了陆姐姐家的维拉。年老的维拉躺在格子间里,粗重的喘着气,这类德牧的个子太大了,填满了整个病房空间。我的心里充满了无限柔软与慈悲,就像面对一个垂垂暮年的老人,我轻声喊着它的名字,它竟然认得我,抬头看看我,眼睛里闪亮着,说不出是感动还是激动的神色。
大荒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对于陌生环境总是充满了戒备和恐惧,对每个到来的不舒服都会惊惧的尖叫,它的叫声示意我,它不喜欢这里,它要离开。
我把维拉的视频转给陆姐姐,她心疼的哭了,她说,最近太难了,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维拉住院,她儿子也在医院,还有远方躺在病床上已经难以下咽的母亲……一个人分裂成几份,都在痛苦的拉扯中,这让她每分钟都想冲上街头做傻事。
我非常理解她,就如理解我自己,我鼓励着她,一定会好起来的,心里也的确如此坚信。尽管我知道,每个人心中的难题,最后只能自己承受,但是我想把我的力量投射一些给朋友,希望他们不像当初的我那样孤独无助。
上天给予善良的人,总是磨难多于享受,我记得在我面临难题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朋友,我当时比她的想法更极端,分分钟想报复社会。
如今虽然苦难逐步减少,明亮慢慢到来,但是前方的问题依然不断,各种选择和生活难题,都摆在那里,由不得自己做准备,也没有时间做定数。但是对于如今的我来说,除了生死,其余已经不是问题了,最难的时期已经走过,我已经不怕了。
回家的路上,出租车里听到的都是一样的,这几天的新闻里,都是那个跳楼女孩的事情,谴责那个禽兽班主任的,谴责围观者的麻木冷漠的,这种奴性土地上的自私倾轧,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淡化,呐喊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但是不呐喊又能怎么办?
生命无价,不到迫不得已,谁也不会轻易放弃生命。我只能说我很理解那个女孩,她的心理,以及无助,在我内心都是相似的疼痛烙印,只是我比她足够幸运,能够摆脱,努力活下来。我记得中学时,也遭受相似的恐惧。宿舍的窗口,闪烁着色魔的眼睛;放学的路上,被流氓围堵。每一次看似有惊无险的幸运逃脱,其实都是心理上的艰难折磨,二十几年的抑郁症,时好时坏,并不是凭空而来,那是血泪的凝结,得不到释放的惊惧。
我们仰望星空,总是希望能看到引导自己的星辰,给我们以力量和光明,其实我们一直在宇宙里,在璀璨星辰的环抱中,只是万漠浩瀚,我们循不得一丝边际,得不到一点依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