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默回到家开门的时候，发现钥匙转了一圈就打开了。打开门，看到柳絮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声音放得格外响。

“大小姐，您介意再吵一点吗？”陈小默向来不喜欢太吵的环境。

看到她回来，柳絮赶紧冲过来，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包给她接过来放下。

“干嘛啊？怎么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呢。”陈小默觉得很不对劲，从来也没见过柳絮每次一这样不正常就指定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滚，正事。”柳絮踢了陈小默一脚。

“终于肯务正事了？不过你这样温柔虽然吓人但是我受用啊，不如你多装一会嘛。”陈小默耸了耸肩，装作可惜的样子故意气柳絮。

“小默，你说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啊。”柳絮不搭理她收起了嬉笑的态度一本正经地说。

“有病吧你，这是什么问题啊。再说了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感觉，我又不是情感专家。”陈小默要起身。

“或许我从前对闫峰的感情不是爱吧，那时候爱着他的时候却不能理解你对何城阳的感觉。”柳絮把她按下，并不理会她的话。

“什么意思？”陈小默突然觉得柳絮没有在无聊说笑。

“你再给我说说那种感觉是什么感觉。”柳絮正了正身子，晃着陈小默的肩。

“你从前不是最不乐意听嘛。再说了每个人的感觉也不会一样啊。”陈小默松开她的手，仰卧在沙发上。

“从前我错了行了吧。你给我说说呗，就算感受不一样，但是我觉得感觉应该是差不多的。”柳絮也顺着她躺下，头压在她腿上。

“一边去，累着呢，再说了我也不记得那是什么感觉。”陈小默推了她一把，眼睛望着天花板，目光空洞。

“ 别装了，赶紧说说吧，就算是帮我。”柳絮顺势站起来，把陈小默也推起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就是突然变得很大胆，觉得什么事情都敢做，还有就是兴奋，你看到他出现在你的视线范围内你脑子里就两个字奔跑。你不舍得他难过，他皱一下眉头你都觉得心痛。哪怕他和同性多说了几句话你都会有种嫉妒的感觉。”陈小默说着的时候嘴角带着微笑，仿佛还是曾经，仿佛这一切还是昨天。

那时候自己真大胆，敢在大马路上对一个男人说我爱你，也敢在大马路上偷偷亲他。虽然从未得到过承认，但是还是给自己身边的每个朋友都提到他。现在想起来那些疯狂还会觉得激动不已。还记得上学的时候连和男生搭话的勇气都没有，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那么大胆地去爱一个人。

“小默，你还会爱上别人吗？”柳絮突然问。

“不知道。”听到这话陈小默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像那样再爱一个人了吧。那样的疯狂，那样的刻骨铭心，那样的念念不忘，也许就那一次了吧，但是一次就够了。

“记得一句话嘛，时间和新欢永远是治疗失恋的最好办法。”柳絮又开始像个说教大师一样。

“所以你找到了新欢吗？”陈小默没有理她，反问道。

“不知道，我只是想要像你那样轰轰烈烈地去爱。”陈小默注意到柳絮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笑容和期待。

“再轰轰烈烈也都会过去的。”陈小默知道从轰轰烈烈到平淡的那种落差，上一秒你还在景色秀丽的瀑布之上俯视一切秀丽的景色，下一秒你就回到了村头的那个小水沟看着浑浊的河水。这样的落差不是谁都可以欣然地面对得。

“平淡的也会过去呀。”柳絮学会了陈小默顶嘴的方式。

这时候柳絮突然想起当时的陈小默，她那样傻，但是现在看来那时候她真得很开心。

“何城阳不爱你，你别傻了。”柳絮每次听到她在那里喋喋不休地满嘴何城阳的时候总忍不住想这样说。

“不到最后谁知道呢？”陈小默那时候最爱说的话。

“陈小默有时候真想和你绝交。”柳絮很恨那个毫无理智的陈小默，做事情条理很清晰，可就是这样的倔强让自己觉得不可理喻。

“舍得就绝交啊。”陈小默一副你拿我怎样的态度更让柳絮抓狂。

“你知道你做那些事情打死我都做不了的。”柳絮说到激动时会用手指戳她的头。

“喜欢就做喽。”陈小默总是这个样子。

“女人应该矜持点。”柳絮忍不住训她。

“矜持能有用吗？”陈小默的观点是，男女平等，爱情里的男女也是平等的，没有规定说只能男人追女人，喜欢了就去争取，没有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都不好意思而错过了才遗憾。

柳絮突然想起那天的一个细节，当时何城阳打过来一个电话，陈小默看到屏幕闪的那一秒，眸子里的那种光是她从未见过的，那一秒她像是看到了城堡的灰姑娘，现在回忆起来，记忆里好像她从没有那么开心过。

陈小默看她呆呆的，以为她又想到伤心事了，只好岔开话题：“说说你的新欢吧。”

“哪有。”柳絮的脸竟然红了。

“说了这么一堆现在装矜持了，话说我们的柳大美女竟然会害羞真是稀奇。”陈小默故意奚落她，

“去，我像你一样不要脸啊，我只是还没有确定。”柳絮若有所思地说，“对了，你那新上司怎么样了？”柳絮换话题。

“什么怎么样了？”陈小默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怎么会突然提前任远。

“我觉得挺好的。”柳絮幽幽地说了一句 。

“瞎说什么。”陈小默作势要拧她的嘴。

“小默，何城阳要结婚了，你也不能一直靠着回忆他过日子吧。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就算曾经你爱他，你自认为他也爱你，但是现在一切必须要结束了，你懂嘛？”说着瞥了她一眼。

“知道了，八婆。”说着往后一仰，捏着手边的布娃娃，那还是何城阳送的。

柳絮把手里的抱枕扔向她：“为你好还不领情，那该死的娃娃什么时候扔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