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忽忽”卷席而走,我在成都安居了下来,常常漂泊在外的心亦安定了下来。
三月,正是春意盎然之时。鸟声如洗,日日如晨钟般唤我起来,观摩外边春暖花开的一番好景色。此时晨曦微露,成都的户户人家都还虚掩着门窗,却不显荒凉。我最喜在此时散步,青涩的春风总能抚慰我焦躁不安的心情。
在家门前,有一条奔腾不息的江河向东流,锦江澄澈如镜,我甚喜在它周围散步,贪婪地吸吮着大好时光。几棵婀娜的柳树扬起它墨绿的长发,诱着阳光的味道,暖暖的,痒痒的。
我正漫步,突瞥见了几枝原光秃秃的桃树枝干开出了几簇桃花。我屏住了呼吸,风抱着桃花舞蹈,在一株浓浓的阳光下,更显羞涩,似一风姿绰约的女子探扇笑靥如花。我不敢上前,怕打搅了它的舞蹈。
桃花开得刚刚好,花团锦簇,倚着慵懒的春风摇曳,几簇浓得仿佛可以滴下水来,几簇淡得几乎与露水融为一体。我应接不暇,因为没有两朵是一样的花瓣。我诗意大盛,一执笔,却又不知写些什么,因为忽觉世上没有一词能用来形容。我小心谨慎,委实没有朋友李白一般豪迈,不拘小节。我怕笔墨污辱了它,而迟迟不敢落笔。
只得去买几壶美酒灌之于肚,微醺,我颤抖地抚上桃花。如丝绸一般的触感,令我的头脑都忘了思考。
乘着酒兴,我铿锵有力地用风在一片桃花瓣上写道:
桃花一簇开无主,
可爱深红爱浅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