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世皆巧人,而袁公一大痴汉也!惟其痴,故举世最爱者钱,袁公不知爱也;惟其痴,故举世最惜者死,袁公不知惜也。于是乎举世所不敢任之劳怨,袁公直任之而弗辞也;于是乎举世所不得不避之嫌疑,袁公直不避之而独行也。
袁公指的是袁崇焕。历史让人唏嘘的地方就在于,你想要认同,就待在群体里,做一个平庸之辈。你想要不同,想要创新,就不要奢望太多的被理解。
在一个人阅历较多一点以后,他有时难免会发现,人间许多对立的问题,如是非、正邪、善恶、好坏等等,并不都是很草率就能断定的。同时对立的情况,往往并不如想像中那样明显,对立的双方,可能有混同的成分、相似的成分,甚至还有完全相反的尴尬场面发生。
一个人成熟的标准就是,不再对什么事情轻易下结论。因此一个既已成熟同时又不失赤子之心的人,是很痛苦的,他既想分清是非,又发现很难真的分清。
个人只有和群体的大多数一起浮沉,才能兔于被残忍对待,个人太优秀了、太特立独行了,就容易遭到群体的迫害,群体是最残忍的,个人比较好,群体比个人不是更好就是更坏,群体比个人极端得多。所以,优秀的个人如果优秀得过分,就得准备付出惨痛的代价给群体,作为“冒犯费”。所以,许多优秀的个人为群体做事,必须事先就得抱有最后还得被群体出卖的危险。
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想变得优秀,就别太奢求被人都能理解你。对于不是同一群体里的人来说,相互理解是很难的一件事。
在康有为南归以后第二年,他的私塾在广州开班了。私塾叫万木草堂,教授的科目,从古典到现代、从宗教到演说、从数学到体育,一应俱全。虽然师徒加在一起,也不过十几个人,可是大家都分工合作,做助教的叫博文科学长、敦品行的叫约礼科学长、带运动的叫干城科学长、管图书仪器的叫书器科监督,师生上下,亲爱精诚,一起生活着、学习着,为那渺茫而伟大的前程,共同投下新的信念、新的憧憬。
所有欣欣向荣的团体,都会有“亲爱精诚”共同奋斗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