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春花不开,四月的柳絮不飞,五月的人儿踏了个晚春。阳光被我们出游的好兴致感染,所以才显得分外明亮吗?在学院的组织下,我们像幼儿园的小朋友出游般排着叽叽喳喳的长队,在班长的组织下踏上了去向“耕读传家久,诗书继世长”的分宜县防里村的大巴车。我们不愿意辜负被我们所期待的美景,美事,所以大家的手机相机时刻准备着。
车子沿着路面边线,把一簇又一簇的风景甩在我们身后。吃完午饭后不久就坐车的困倦,晕车的目眩坐满了车厢。大巴车略过片片白云,驶过山包树木,行过阡陌垅田,踏过树叶阴影…水面跳跃着的阳光跑进了车窗,明亮的光吸引着我们看向窗外,眼前出现的是一片湖。“是仙女湖!”耳朵里抓住了这几个关键字。没有想到会经过仙女湖的我们像是获得了惊喜大奖般地雀跃起来。车内的沉闷被惊喜的叫声所驱散,大家的话匣子在湖光山色中被打开,叽叽喳喳地,再也关不住了。
大巴车首先把我们带到了严嵩的墓地,严嵩墓的构造很简单。台阶底下像是引“流觞曲水”的风景,有一条蜿蜒细流。台阶中间有一座比人高的严嵩端坐的石雕,台阶走近后,在一围白墙黛瓦之后就是严嵩的寝墓。我们在明朝首辅严嵩的墓稍作停留后,就到达了分宜县防里村——当地有名的进士村,走出过几十个进士。村口空白的民居墙壁上被添补的进士壁画填满,壁画上的进士有的像是彬彬有礼地向我们作揖行礼,以示欢迎;有的双手负背而立,一派正直不阿的姿态;还有的进士侧首远望,像是看到自己的良策美政实施后百姓安居乐业的美好图画…在一步一进士下,我们不知不觉地看完了进士图,跟着大部队转换方向,深入这个年代久远,鸡犬相闻的村子。
撑着伞与阳光的抗争的姑娘在我们的队伍中随处可见,遮阳伞开满了我们经过的小路,一朵伞花,两朵伞花,三朵伞花…呀!一个祠堂!眼前是两面写满历史痕迹的红色祠堂大门,正上方挂着“欧阳氏祠”的牌匾。祠堂前有一排进士碑,听说通过真才实学考中进士的学子,他们的进士碑上才会有一个菱形状的镂空口。如果你看到的进士碑上没有菱形的镂空口,说明这块进士碑的拥有者是通过捐官买来的进士位。站在布上绿纹的一列进士碑前,我们可以从第一个镂空口毫无阻碍地看到最后一块进士碑后的风景。透过这一列镂空口,我们仿佛也可以看到书桌边上的摇曳的烛火,学子们秉烛夜读的勤奋模样。
领略过祠堂红门红墙外的故事后,庄严神圣的祠堂大门像一位迟暮的老人在沉重的吱呀声中踉跄地迈着步子打开了。一进祠堂鼻子就受到了冲击,嗅觉就接到了挑战,象征着历史的霉味藏在了哪一个墙角?布满青苔的石凳别有一番意境,墙壁上褪色的图画有一种沧桑的美感,祠堂正中摆放整齐的排位,使游乐嬉戏的心多了一分庄重。靠着土墙黛瓦,沿着曲折小道,闻着鸡鸣狗吠,嗅着历史年轮,我们从一扇又一扇老旧的木门走进又走出,带走的不仅仅是发丝间残留的霉味与灰尘,还有门后的故事,故事里的际遇。
读过了晦暗的老房子,走过了一不留神就可能滑倒的青苔石子路,我们走到了一个被石壁包围着的小鱼塘,在鱼塘边一群人一点儿也不遮掩地偷摘了路边不知谁家刚成熟的枇杷。大家在伞花底下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到了古樟林。那儿的樟树并不十分地多,而是十分地大。据说那儿的樟树最小的经历过几百个四季,最大的一棵已经有一千多岁的年龄了。在讲解员的热情提议下,十几个同学手牵着手拥抱了最大的那棵樟树,仿佛在安慰它所经历过的无论是来自自然的还是人类的风雨雷电。在古樟林一侧百米远的星拱桥是防里村4个象征性的建筑遗迹之一。这座桥的一侧有八级台阶,表示“喜迎八方来客”,另一侧的台阶所蕴含的祝福我已记不大清,但想来必定是石拱桥般的诚挚古朴。桥上的人用相机拍桥下的风景,桥下的人用相机拍桥上的景致,不觉间,我们走进了别人眼里的风景,心里的诗。
我们走进过的门后有过多少故事?看到过的风景里站过多少人?拥抱过的古树头顶的明月照过人间多少个年月……有没有人也这样沉思过?我们的脚印会不会跟别人的脚印分毫不差地重合?前人留下的,我们看过,追寻过,我们留下的痕迹,会不会也被别人所期待成为不愿被辜负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