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搬宿舍,把一瓶桑葚酒给落下了。
本想着所剩无几也就不觉得可惜,结果被妮子念叨了好久,怪我没有给她尝尝,试试这酒的味道。
现在想来的确可惜了,那酒的味道是尝过一次便不会忘的。
去年7月,广州像个大火炉,街上散着的热气顺着脚板爬到脚踝,绕了许久才挥散到空中。火辣辣的脚,有种要抽筋的感觉。
带着一身热气回到宿舍,本想来一瓶可乐散去热气,一打开冰箱却被旁边的桑葚酒吸引了。
倒了一小杯,放到嘴边抿了一口。凉劲瞬间充斥了嘴巴,顺着食道滑到胃里,甘甜与酒精碰撞,倒是有点醉了。
那瓶酒是去年清明节回家的时候带过来的,都说清明时节雨纷纷,去年的清明节却是晴空万里。
因着天气暖和,家里的桑葚树早早结了果,密密麻麻的,味道酸甜可口,特别迎合老妈的口味。趁着桑葚丰收,也趁着节假日,我收拾行李开启了回家的路程。
三个小时的高铁终于到家,行李箱还没放好,老妈便急着把她引以为傲的桑葚酒拿了出来,这酒是清明节前半个月酿制的。老妈一边倒给我尝,一边念着这酒对身体的奇特功效,无外乎美容养颜,防止手脚冰冷,对女性来说是绝佳好物之类的话语。
虽然只酿了半个月,但打开封口的那一刻,酒味就都溢出来了,味道中还夹杂着一丝香甜。
第一次喝的时候,有点辣,可能是因为我不习惯酒精的味道,皱着眉头喊着不好喝,结果几口下去真香了。
我喜欢一次倒一小茶杯,细细品尝,特别是酒精过后的甘甜最是醉人。
这颗桑葚树是老爸从邻居家移植过来的,种下去的时候跟我们说隔年就有果子吃了,我一边想着,一边咽着口水。
赶着天气晴好,吃完午饭便拿起篓子,跟着老爸摘桑葚去了。树就种在我家的小田园。其实也说不上是田园,就是家门口的一小片土地,种了许多果树,我知道的就有无花果、芒果还有莲雾,也有很多花花草草,招蜂引蝶的。
近几年,这种小田园在村里成了一种流行,基本每家都有一块地种着蔬菜,飘着花香。
父辈们年轻的时候为了生存舍了农田,到了中年却慢慢捡了起来当了乐趣。
我看到它的时候,它就长在河边,枝叶繁茂,那些青的果子牢牢挂在枝干上,熟了的摇摇欲坠,还有些熟透了的掉在地上,摔出汁来染红了土。
采摘桑葚的过程十分有趣,我在树下把能够着的都摘了,无奈所剩不多,只能转移去捡地上的,可发现地上的要不烂了,要不就被踩坏了,看来只能给老爸打打下手了。
老爸爬到树上,拿着一支套着网的长杆,把延伸到河上面的桑葚都抖落下来,掉到网里面,而我就拿着篓子站在树下接那些漏网之果。路过的小鸟像是也要分一杯羹,在周围叽叽喳喳地叫着,好怕它们突然俯冲下来把网里的桑葚抢夺了去。
暖暖的日光下,老爸穿着军绿色的背心,踩在树上,我幻想着他小时候是不是也有这样掏过鸟窝,摘过果子,有着我们这辈人没有过的田园之乐。
桑葚果是脆弱的,稍不注意就惹了一手的红渍,特别是洗的时候只能稍微翻一翻,免得糟蹋了这些好果子。
我盛了一小碗当做午后水果,剩下的自然就被拿去酿酒了,这些果子酸甜,酿出来的一定好喝。
稍作休息后,老妈把一个大密封罐拿了出来,随后的还有一大瓶白糖,蜂蜜。制作的过程并不复杂,一层桑葚一层白糖,按顺序叠加上去,最后再倒进蜂蜜进行封罐,放置到阴凉处即可,等个十天半个月就可以拿出来品尝下了,当然果酒是越久越有韵味,最好喝的莫过于那些封置最久的了。
傍晚时分,夕阳变成了一颗咸蛋黄,我又拿上了篓子,去田边摘起了真珠花菜(真珠花菜潮汕地区别名称为珍珠菜、真珠菜、珍珠花菜。外地别名称为甜菜、四季菜、鸭脚菜等 。有内服去湿、凉血解毒、去瘀明目、外用消炎退肿、入脾肺经的效果。),家里最是喜欢用这花菜煮汤,那味道别是一番滋味。
摘完起身的时候,看着那一株株果树,一簇簇花菜,还有蜜蜂在花朵上采蜜,夕阳西下,微风吹来,若我是诗人,必定会因此时此景吟出一首诗来。无奈我并无李白杜甫的才情,只能在心里感叹一句:
春光无限好。
“快点,就等你了”
老妈在厨房喊了一声,我赶紧拿着花菜一溜烟跑进厨房,完成它们的使命,也完成我的使命。
想着我们这些在外的游子,只有到了节假日,才有机会回去,也只有这个时候才有机会感受下田园时光。
对于我们来说,那是一片短暂的游玩之地,但对于父辈们来说,却是消磨时光的地方,是家里只剩四目相对时的寄托,是架起跟孩子共同话题的桥梁。
若我能拥有这么一块田园,下班了就去花园浇浇水,吃的水果蔬菜都是自家产的。丰收的时候还能分给邻居朋友一些,听着他们对这块小田园的称赞与羡慕。
这样的生活才更加惬意有趣。
想着想着,我拿起了旁边的茶水喝了起来,等端午节放假回去估计桑葚果临近末期了吧,所幸还有果酒喝,这倒是让我又多了几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