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送给错过的那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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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那年,我重温了一遍电影《情书》,把我看得泪流满面——藤井树迟到的表白,女主终于看到了,影片的结尾,女生拿着画有她头像的“情书”,眼眶湿热。或许她在想,原来曾经有人这么美好地喜欢过自己,她很感动,着急地想将“情书”装进口袋里,无奈衣服没有袋子,只好捂着红透的脸,企图遮掩自己的害羞。

年少时期的懵懂,总是单纯而又悸动的,依稀记得,我也写过几封情书,几封没有递出去过的属于少女懵懂的情愫。

读书时代的我,是个不折不扣的三好学生,一切与学习不搭边的事情,一概不碰,就算对异性有好感或欣赏,也只会默默地把这份心动收藏起来,不曾告诉任何人,只透露在日记里。于是在我保留写日记习惯的学生时期里,青春朦胧的“喜欢”是有迹可循的。有这么一份懵懂最让我印象深。高三那年,我喜欢上了班上一个成绩很优秀的男生。这个男生有点痞痞的,喜欢捣鼓事情,上课会认真听讲,但是一下课就像脱缰的马,整天跟其他同学跑到走廊,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的。一开始,我很看不惯他,觉得他们每天吊儿郎当,不把高考当一回事,还干扰别人认真读书。更可恨的是,他玩归玩,每回考试还能保持全级前几名的成绩,这让一直努力读书的我深深抱怨不公。高三第一学期末,我被调到男生的后座,因为对他没什么好印象,在长达2个星期里我从没主动跟他说过话。直到后来某个周六的自习课,他突然转过头,随手就拿起我桌上练习册,装模做样地翻了几下,痞痞地说:“果然是学霸,资料做得一点不漏。”

我没说话,俨然把他当空气。好一会,见我木头一样不出声,他放下练习册,又拿起另一本:“怎么不理我,该不是你讨厌我吧?”接着又是痞痞一笑。我抬头给了他个无聊的眼神,然后继续做自己的题目。天啊!当时我头都要爆炸了,一道函数题想了一个钟都没做出来,他竟然还叫我学霸,简直是讽刺。

男生似乎看出我的烦恼,直接抢走我手上的笔和书,看了几眼,在纸上算起题来,完全不理会我在一旁愤怒地瞪视。过了大概10分钟,他把写有演算过程的草稿纸放到我面前,笑着说:“学霸,做练习时间过长会影响你的正常发挥。”我不屑,他又能厉害到哪去。

很快,我就推翻自己刚刚的认知,看了他写给我的运算步骤,我发现一道看似复杂的题目竟被他用简便的方法解出来,而且逻辑性很强,让人无处挑剔。估计是被我情不自禁的赞叹逗趣到了,他笑得更痞,我看着他,不知为什么,那一刻他的笑容,让我突然觉得很少有男生可以像他那样笑得这么阳光。可能盯了有足足有一分钟,我才尴尬地低下头,假装咳嗽几下。后来我们又说了几句话,具体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只知道那天我们一起回家,他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他给我讲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关于电影、关于学习、关于理想…… 很多很多,我一直听,他一直说,我感叹于他的侃侃而谈和知识渊博,更惊艳于他是这样有趣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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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后家,内心忽然平静不下来,我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欣赏这个男生。于是那晚,我拿起笔,在日记里写下自己的悸动:

“今天是个神奇的一天,我居然跟XX一起回家,一个八辈子都没关联的家伙。不过,简单接触,发现他还是个挺有趣的人,给我聊了很多很有意思的东西。他说他的理想是开发游戏,以后要成立一家游戏公司,这倒和他性格很像。他那么聪明,我想这对他来说这不是件难事。他的笑容很有感染力,本来我的心情很糟糕,但是看着他的笑,我突然什么坏情绪都忘了。他看起来好像还挺俊的,很高,就是有点瘦,但是也能把校服穿得还不错。不可否认,今天一起回家的感觉很奇妙,他完全改变了我之前对他的偏见,我甚至有点紧张,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我明明那么地讨厌他。

但是,现阶段我们都要面临高考,不可以有任何其他杂念,还是要以学习为先。明天见到他,要保持正常距离才行。”

后来,我真的跟他保持很好也很正常的界限交往,他偶尔给我讲解题目,偶尔给我分享他最近遇到有意思的事情,偶尔吐槽某个老师,偶尔还喜欢作弄我。不久后我发现原来他对我也有同样的心情,不过我们都很默契地没有戳明自己的心迹,在那样一个紧张复习的节骨眼,我知道他是不想影响我的学习,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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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一起回家那天,路上他又问了我一次讨不讨厌他,我什么也没说,只是觉得好笑。他也笑了,没执着下去,问了另一个问题:“你想考哪所大学?”这一次,我回答了他,我说交大。

后来的后来,他去了交大,我却留在了南方的大学。我算不算没有遵守自己的诺言?

他现在过得很好,也有了女朋友,正在为自己的理想奋斗,我替他感到很开心。好像这个结局对我们来说有些遗憾,我们都没能对当时的自己说出心里的感受。所以我希望自己这封迟到的“情书”,算是给那段懵懂一个完美的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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