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机又叫寻呼机,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手机,电话尚未普及的过渡性通讯工具。
BB机的大小与一个火柴盒差不多。它的主要功能是寻人。如果你有事要找某人,而对方的腰间正别着一个BB机。你就可以找个电话机拨通对方的号码。对方收到后,腰间的BB机就会显示你所用电话机的号码。这样他就可以按着号码回拨过来和你联系。
之所以会出现BB机,主要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手机还是稀罕物。而且收费特别贵。单是月租费一个月就要五十元,通话时双向收费,每分钟要四五角。这样,一个月用下来,就是再省着用,没百八十块是拿不下来。再者,当时的手机贼贵,一部好几千。现在看来,一部手机几千元也就是普遍的市价。可是要知道,那时候的房价,一平米1千元不到,一部手机可以买好几平米的房子了。
既然手机是高级奢侈品,除了那些做大生意的人外,一般民众用不起。BB机的适时出现自然迅速成了普罗大众钟爱的对象。
其实,以当时的物价,一个BB机动辄八九百元的价格也已经是很贵的奢侈品了。特别是其中的中文机(可是直接显示文字信息,不用再找电话机回电)。只是它平时的费用比较低。一个月只要二十来元的月租费。这个费用,大家还是比较可以接受的。于是那几年,从刚入社会的年轻人到四五十岁的社会中坚,除了那些有能力买手机的外,几乎人手一部BB机。有个把特别精于计算的,在买了手机之后,还要在腰间再别一个BB机。他留给别人的通讯号码是BB机的号码。因为他的手机只用来回电话。
作为当时新入社会的年轻人,我和同伴们也无一例外地人手一部BB机。成天没事就拿着BB机翻来覆去地鼓捣。
那段时间,BB机制造了些许笑话,也给我们带来无尽的欢乐。
我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同伴。那时他们家里开了板材厂,家境算是比较富欲的。他初中没毕业就退了学(那时候是常态)在自家的板材厂开叉车装卸石料。由于装卸石料没有固定的时间。他不用整天蹲在厂里。为了聊系方便,家里给他配了一部BB机。这小子很宅,除了到厂里装卸石料之外,成天没事就穿着一条裤叉窝在屋里看电视。而且门窗紧闭。时间一长,他的母亲怕耽误了厂里的活,站在门口大喊:“啊风,你这样门窗紧闭,厂里有活呼叫你的时候,那些信号能钻进去吗?”
“能,这信号鬼精得很,连我蹲毛厕时都找得到。”边回话边沉迷在电视剧里。
对于这BB机接收信号的能力,不光这位上了年纪的同伴他妈持怀疑态度。就连我们这些刚入社会的年轻人也都抱着审慎的态度。
那时我们一伙五六个同伴,只有一人家里有电话机。每天晚上没事找事干,成天聚到他家里,不做别的,就拔通每人的BB机号码,比比谁的BB机能在更短的时间里接收到信号。有时为了验证谁的BB机接收信号的能力更强,我们会变着花样把BB机藏在各个角落:有时塞进被窝里,有里罩在杯子下,有时装进塑料袋,系紧袋口。还有一次把它放进高压锅,再沉入水底两三米的地方…
这样的游戏我们天天玩,玩得不亦乐乎。
后来,随着小灵通,八闽通的问世,手机通讯的费用逐渐平民化,原本高高在上的手机走进了寻常百姓家,BB机也就终结了它的使命,走进历史博物馆。不过,作为那个时代的产物,BB机这种通讯工具的过渡性产品,在那个时代确实发挥了不可忽视的作用。这也说明一个问题:劳动人民是充满创造性的。在一路寻梦的过程中,总是能不断地点亮路边的火堆,然后,一路寻光,一路向前,驶向梦想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