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因为孤独才借这本书,相反在书架看到这本书时曾恶趣味地猜想,作者命名时的心态——瞅准的是将孤独挂在嘴边的人,而并非真正青灯相伴的人。真正孤独的人不需要外面世界的认同,也不需要去研究劳什子孤独。而整天渴望别人关注的人并不是真的孤独,只是还没找到人生目标而已,算不上孤独。
两年前我看过蒋勋的孤独六讲后,他说孤独就是爱自己,原来不同人理解的孤独有不同韵味。于是,我决定了解斯托尔的孤独。
蒋勋讲孤独是从作家的视角。我们普通人若是形单影只惯了,心里有求道的念想,也能意识到乃至印证蒋勋所讲的孤独,但大部分人都无法像斯托尔一样研究孤独,因为他是一个精神病医生。科学与玄学还是无法殊途同归的。
好在他举了大量的名人事迹作为例子,能使我们理解,但这些名人大多数都是作家、画家,从事艺术创作的人。一个孤独的人确实容易拿起笔杆子。当然,孤独并不代表冷漠,多情的才是作家,无情的是生活。一个无情的人可以当杀手,却当不了写手。两周前去乌镇木心故居时,看到他晚年资料,才知道他后半生都隐居于此,一生未娶,孤独终老。但我在纪念墙上看到"遇见你总有一种大难不死的感觉"这样有意思的句子,我知道他不可能是一个孤僻的人。
在斯托尔的书中弗洛伊德简直是反面人物,我们都了解他理论存在着缺陷,精神分析学派包括阿德勒、荣格等基本上被斯托尔无差别攻击了,但弗洛伊德着实最惨。
他认为爱与工作的能力是心里健康的构成因素,但斯托尔认为人们过度的强调了爱,而忽略了后者。什么是爱,也就是亲密的人际关系。弗洛伊德认为一个人追求快乐才是对的,而快不快乐的标准就要看亲密关系,而亲密关系就看他们的X生活。
与弗洛伊德本能论打擂台的是客体关系理论。
他们认为要建立依恋关系,对依恋的需求甚至高过性本能。婴儿在七个月就会对母亲形成依恋。在成年后,一个人能否与其他人建立亲密关系就看幼年与依恋对象的情感体验了。在家体验到的归属感,在公司也可以体验到。但前提是公司提供机会,自己认同,当他意识到是公司一部分,那么他也会有归属感
斯托尔有一个很有意思的观点推论,一个儿童粘人一般说明他们缺乏安全感。但从另一方面讲,他担心依恋对象不回来。如果一个儿童安心的独处是否就证明了她拥有这份安全感。而更有意思的是,一个人的独处能力,是通过小时候在他人的陪伴下的独处演变过来的。
强制性的孤独即监狱足以让人精神出问题,它劳教的作用不大,犯人长时间与家人分开,脑子迟早出事情。但更可怕的是剥夺感觉的监禁,如无光无声,几乎无人能够忍受,因为人的大脑需要接受外界的刺激才能够工作。也有人能够熬出头,他们不断的给大脑找事情做,写诗、回忆音乐、背单词等。在北爱尔兰,有一种刑罚,黑色头套,播放单调的噪声、面墙而站,不能睡眠,定时的面包和水,连靠墙休息都会被阻止。后来出狱后,可以想象的到焦虑、噩梦、抑郁以及头痛、胃疼等压力性疾病也随之出现等。
在上面的监狱中有些人未被逼疯的事件说明独处之中最重要的是想象。而弗洛伊德认为快乐的人不会幻想,因为得不到满足的人才会幻想。 那我想以弗洛伊德的观点来看,世界上没有快乐的人,因为世界上多得是不满足的人。佛洛依德认为理性思考与冷静计划,就可以适应世界,而不是内心世界与外在世界的矛盾驱使我们去创造。不止更好地物质生活、艺术,甚至连科学都不可能离开想象。
人从幼儿时期就开始想象,婴儿给一些玩具物品等赋予意义,对这些客体产生依恋,这种依恋本来是在母亲身上的,后来转移到这些客体上,它们被称为过渡性客体,我们经常在电视剧见到一个婴儿与一个玩具死生不渝的紧密关系,就在于此。过渡性客体是人能否学会独立的一个关键因素。
这些对过渡性客体的依恋并不是病态的,就像在孤独中追求自己的创造性事业也不是病态的。个人的自我发展是人生重要的追求,而艺术的创作是一个合适的表达工具。艺术是很晚才出现的名词,在从前艺术家只算匠人,他们忠实执行乙方的要求。有人说,在1200年前的任何一幅画中根本就没有能称之为个性表达的东西。
我可能没有艺术家天分,但身上有着浓重的孤独的气质。荣格说内向与外向是一个人气质的重要部分,当一个人内向或者外向过头那么就会出现神经症。在高中时期,朋友对我的共同评价就是——神经质。到了大学气质有了升华——gay里gay气。最近一年频繁出现在公司培训PPt里的人物——加德纳也把人分成了设计师和戏剧家。我不知道符合哪个,但他的多元智能理论研究有一点我很中意。将人际关系视为精神健康的主要因素是错误的。
外向的人同样需要独处,他们外向是人际关系上如鱼得水,但如果与客体纠缠过甚,那么他反而会丧失自我。最近好像每个人都宣称自己有抑郁症,他们可能有的只是想博得一些关注,寻求关心,但真的有抑郁型的外向者。喜剧演员很多会不可思议的患上抑郁症,比如众所周知的佳佳。但似乎又解释的通,因为虚假的自我与真正的内在情感失去联系。这种虚假的自我来源于服从,我们在人前那个形象有多少是真实的,又有多少是苦心经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