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生前,最喜爱的外国演员是查理·卓别林、克拉克·盖博、费雯丽、奥莉薇·黛·哈佛兰、秀兰·邓波和尼古拉·切尔卡索夫,常对我念叨:“盖博演得最有趣”。
好电影、好演员的魅力跨越时代。上大学时,有位学设计的苗兄,期期艾艾,说话颇不利索。但一谈起电影,中外名片如数家珍。加上他自备一台台式电脑,我们便常去他那里看观影。看得次数最多的“洋片”,就是卓别林的《淘金记》和盖博的《乱世佳人》。
穷小子们在一起,吃过火锅,喝过老酒之后,文艺腔上涌,对着电影侃大山。话题之一是:如果自己生在《飘》的年月,会怎样。我说:“咱们成不了白瑞德,也不会是艾希礼或弗兰克,如果胎投得不错,或许能混成塔尔顿家那几个宝货”。苗兄酒后舌头更大——“我我我就喜欢白瑞德,真帅”。我借母亲的话说:“盖博演得最有趣”。
完成《老鹅画石之希区柯克》后,想起少年往事,决定画盖博。装石头的袋子里,有一块儿挺好,只是正面有道长长的裂纹,就手改做盖博的酒窝,完成了这幅小像。本来还考虑为抽烟的白瑞德蒙上一层雾色,鉴于自己从不吸烟,怕画出来被“烟枪”们笑话,作罢了。
每次画完,都觉得比起上块石头有进步,又都有无法释怀的败笔。就像《飘》里,白瑞德对郝思嘉说的:“思嘉,我从来不是那样的人,不能耐心地拾起一地碎片,把它们凑合在一起,然后对自己说这个修补好了的东西跟新的完全一样。一样东西破碎了就是破碎了——我宁愿记住它最好时的模样,而不想把它修补好。然后终生看着那些碎了的地方”。
这感觉,我也有。所以我总有画不完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