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在家的时间比往年多的多,那道我最爱的山粉圆子烧肉已经记不清吃了多少回了。据说过年的时候亲戚送的山粉有七八斤,到现在袋子里只剩下了一小把,也许大概要多放点肉才能凑够一盘子吧。
山粉,即地里挖出的红薯经过粉碎机加工后,用细密的老布做成网兜状,把破碎后的红薯放在网兜里加水清洗,一天后缸里的水逐渐清晰,缸底慢慢沉淀出湿淀粉,晒干捏碎后的淀粉我们叫它“山粉”。
很明显今年在家的这些日子,山粉圆子算是吃过瘾了。
也是怪事,平日里遇上某样喜欢吃的东西要是常吃的话,总是会感觉腻味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再也不想去继续品尝了。可唯独这道山粉圆子烧肉,隔个三五天,肚子里的馋虫就会爬到了嗓子眼,不吃上一顿不足以把它给打压回去。
以前的年代,踏山粉圆子是要在家里来客人的时候,买点肉回来,顺便做上那么一回。山粉圆子是必须要与老猪为伍的,没有老猪的油腻和鲜美,山粉圆子也就失去其诱惑人的资本。
这道菜的名称又叫“踏山粉圆子”,也就是做这道菜的时候是要在锅里使劲的去踏。这里的“踏”指的是用锅铲子翻来覆去的摁锅里那一团软乎乎随手粘起的山粉糊逐渐凝成的一团粑粑。
其实在很早以前, 我就学过自己动手去做山粉圆子烧肉这道菜,烧肉是我的拿手好戏,但想让肉和山粉圆子相依相伴,完美融合成一道美味,却是屡屡不能成功的。
因为我做出的山粉圆子,咬在嘴里马上就得一口吐出来。它那好看的外表里面,一棵棵大小不等的白生生的颗粒很是扎眼,硬是糟蹋了我那一次次精心制作时的好心情,最后只得把它束之橱柜底层,不再去想它了。
今年的特殊时期,呆在家里无所事事,无形中锻炼出了一些厨艺,比如“踏山粉圆子”,也知道了自己从前做不好的原因在哪儿了。
原来它的做法是如此简单。
猪肉切成厚薄均匀的块状,像烧红烧肉般的炒到半熟,装到盘子里备用。下一步就是踏山粉了。
干的山粉不宜过多,一次抓个两小把即可,倒入清水,搅拌均匀。注意,山粉里面的果子(颗粒状)一定要全部化开,融为一碗稀薄的水淀粉,这样才不会出现白点。
锅里倒入香油(菜籽油),可以多放一点,这样不易粘锅。油有点温乎的时候即可倒入水淀粉,不要等到温度过高。
此时,手就不要停歇了,要不停的用锅铲子在锅里轻轻地搅动,水淀粉在锅里逐渐的粘稠,变成了一堆深灰色的粉团。
“踏”的功夫就要用上了,锅铲上保持油腻,用点暗劲在锅里摁那团粉,使它在锅底逐渐摊开。
粉团摊平后,要用锅铲把它翻个身,可见到它身上附着一层结实的褐色外壳,这就是比较满意的效果。再接着踏,如此往复几次,熄火,把已经变成扁平状的山粉圆子取出摊在砧板上,等它晾凉,踏就算是完成了。
等砧板上的山粉圆子接近冷却,把它切成接近方形的小块。把半熟的红烧肉倒进锅里,山粉圆子随之倒进去,红烧肉里的佐料已经够了,不用再加别的。翻炒几下,加上一瓢冷水,以淹没锅里的菜品为准,开大火烧开,转小火慢烧。
锅里的香味随着氤氲的雾气,慢慢散发出来,红烧肉和山粉圆子正在缓慢的交融,互相拥挤着试图渗透对方的身体。目的只有一个,获得最佳的视觉感官和内在的品质,以期获得人类对它们的赞许。
小火烧到锅里的水分慢慢快要干了,就准备出锅了。这期间要经常的翻动,以免跟锅底接触的的山粉圆子粘连在锅底,会发出糊味,从而糟蹋了一锅美食。
一盘香喷喷热腾腾的山粉圆子端上桌,不喜欢吃的人只是个别,很多情况下,被光盘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这些年常在外边,很少能吃到家乡风味的山粉圆子烧肉,今年算是彻底的解了一回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