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偶然间看到一位朋友在自己的朋友圈发了一张榆钱馍的照片,她说,自己工作快一年回家之后她的母亲特意给她留了一些榆钱馍,刹那间倍感幸福温暖。
而我的父母又何尝不是呢?自己远在云南德宏工作,出来工作的这四五年里,每年回家一两次便是一种莫大的幸福了,好在领导体谅,也没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让我们这些距离家远的孩子值班什么的,这一点我从心里感激。
每年我和弟弟回家,或者将要回家的时候,都会一家人用手机视频,相互聊天,说一下准备什么时候回家,大概什么时候能到家之类的话。我想手机视频那头的父母亲肯定是最最开心,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父亲都会在电话中说,他买了这个,又买了那个,然后说过年要做什么好吃的东西。
榆钱馍就是其中的一项,无意间提及好久没有吃榆钱馍了,我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年当榆树榆钱长出来的时候,父亲就提前制作好工具,从树上摘了好多的榆钱,母亲蒸了好多榆钱馍。那年回家,母亲打开冰箱里面冰冻层满满的榆钱馍对我和弟弟说,听那次你们说想吃榆钱馍了,我和你爸没事就做了一些榆钱馍给你们留着,当时心里暖暖的,然而更多的是担心父母的身体,父亲颈椎不是特别好,母亲年轻的时候有风湿,还是不希望他们过于的操劳,随着年岁的增长我特别在意父母和身边亲人的身体健康情况,只希望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他们好好的,但我知道没有谁能永垂不朽,长命百岁,于是死亡对我的威胁与警醒不是一般的震撼。
前不久父亲因为贪杯,头有些眩晕,刚开始医生对他说是轻微脑梗,那天我往家里打电话父母没有接,事后才知道父亲在医院输液,参加工作之后的第四年,再与父亲通电话聊的更多的就是谁谁谁又去世了,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特别害怕她或者是小时候你还给她起外号之类的。不禁感慨这岁月的力量真的让我害怕,更感觉自己能力的弱小,不能在什么样的地方都能好好的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还要距离父母这么远。于是本来生性懒惰的我有时也不得不逼自己一把。
当然,我不算是一个很孝顺的孩子,没能在父母最需要我的时候能及时出现在身边。还是说说母亲蒸的榆钱馍吧,为了害怕第二年父母亲在为了榆钱馍劳心劳力的,那年的榆钱馍我一口也没有吃,还记得我返回工作单位的那个晚上,母亲有些略显落寞的说,明年不做了,做了那么多,你兄弟俩也没有吃多少。
其实那一刻我心里也酸酸的,感觉辜负的母亲忙活了大半年,期盼了大半年的满心的欢喜。父母年岁大了,我和弟弟又因为大学毕业都常年在外奔波,说来人也是奇怪,不在身边的时候父母牵挂,常年在父母身边的时候吧,父母又觉得自己的孩子不能老是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必须要让他们去外面闯闯。
我在这一刻突然能够明白史铁生在《我与地坛》一文中,对自己母亲的描述了,他说自从自己的双腿残疾之后,一天由于发脾气而独自一个人跑到地坛,并故意躲开自己的母亲,然而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就远远的在一旁看着他,她母亲知道以后很长的路,她不能陪伴在自己的孩子面前,必须要让他自己面对自己的现实,适应自己的生活。有一篇古文中有一句话,我记得尤其清楚:古今父母之爱子者,则为之计深远。要想雄鹰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给他们遨游天际的能力。
天下的父母亲大抵都是这样,因为自己孩子的一句话,早早地为过年回家的孩子准备好满满的榆钱馍,而这些榆钱馍里藏了天下父母亲一整年的对儿女的思念与无微不至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