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长文写于从北京到兰州,受暴雨影响晚点了三个半小时的列车上。狭促的车铺,铮铮的铁轨,难以入眠的我甚至无法辗转反侧,只好起来,坐在窗前,路灯远去了、树影远去了、房屋的轮廓远去了……心中既有即将到家的雀跃,又有些许旅途坎坷的慨叹。
三天,三地,三块汉堡,奔波辗转在回家的路上。“回家”这两个有魔力的字眼仿佛很快冲淡了饥饿与疲惫,哪怕再漫长的等待,在闷热的天气,都忍过去了。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滞留在候车室,或坐或站或卧,有不拘的汉子索性铺了几块报纸躺在了地上睡着了。人群随着指示牌一次次地狂奔,赶车——生命又何尝不是一场追赶。
车厢里,对铺是一对母女,孩子尚幼,却占了大半个床铺,母亲小心翼翼地躺在床沿,呵护着熟睡的女儿。我想大概确乎“母亲”这两个字眼也是有魔力的吧,它也同样消除了疲惫与困倦。遂想起我的母亲,她曾说,火车车厢是个浓缩的阶级金字塔。有钱的,追求品质的人睡在软卧甚至高软,生活小康的人睡硬卧,经济拮据的人则选择硬座、站票……一列车,众生百态,不一而足。但其实,所有的人都是同时到站的,谁都不比谁快。诚然有别,但却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