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庚子年的头一天。早上四点前就醒来。醒来时,屋子里垂着帘子,一片漆黑,望不到外面;只隐隐闻到些雨滴的声音。终于没有再睡着。大约隔有半小时,城上便开始起了爆仗——连绵不绝, 一直延续到九点十七分的现在。有好几阵,爆仗如同战争时密集扫射的机枪声,竟让人有些惶恐不安。
说惶恐,于纯属人们过年祝福使用的爆仗,自然有些夸张,或者竟是毫无意义的猜想。但今年岁末的疫情——延续到现在,肆虐扩张,越演越烈,变得人言人危———在新年普天同庆,充斥着硫磺味的烟花爆竹里,却不能不使人有了如同战争的忧虑。
我们的国家,在一些地方上,一旦发生某些有危害的重大事件,当地的执政者,往往采取封锁,隐埋和虚报。似乎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那些执政者,首先想到的,是上面会不会问责他们,会不会累及到他们自身乌纱帽。像这次疫情,根据媒体的批露,和相关执政者的停职,已都不言而喻。而从大的层面讲,罢除几个昏聩,险恶用心的官员,比起当下的严重疫情,他们的乌纱帽根本不值一提。可悲的,本来可以第一时间、更大力度控制的疫情,现在似乎变得有点糟糕。
就在早上,我拜读了居住北京的戴建华老师的《日读书志》。我和戴老师有两面之缘。一次,我去北京旅游,他热情地宴请我———在繁华的王府井的一家很有诗意的“东坡酒楼”;另一次,他来杭州,在徐志摩纪念馆,我专门乘高铁去赴他的讲座。轮到他讲时,他热情地把我唤到他坐的第一排的座位上……戴老师是我接触的真正的读书人,他知识渊博,文学、史学、哲学……———是各方面的专家,真正的通才;而且,最可贵的,戴老师一身正气,为人朴实。今天,他微信出示的,是读《初学记》后所撰写的文章。文章以庚子年,而专论鼠,惯用文言,曰“昨宵今晨,曰爲改歲,己亥易爲庚子。1840年爲庚子,1900年爲庚子,1960年爲庚子,正所謂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也。觀夫人類,大難有三,一曰戰爭,二曰饑餓,三曰瘟疫,可不慎乎!豬去鼠來?鼠者如何?”……又曰“如此,鼠年不祥乎?曰:樂善濟民,不祥亦祥矣;向惡害衆,祥亦不祥矣。”引经据典,用警世人。戴老师祖籍湖北,因疫情而撰此文,拳拳之心可鉴。
而我,一介草民,身微言轻,惟有祈愿四海疫病早除,天下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