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三周前,也就是今年六月初。第一次见到这个拾荒者。他在费力地扛着一台被扔掉地电风扇,手上还提着两个用完地食用油桶。他的三轮车停在垃圾箱20米远的位置,而这个垃圾箱是我每天上班下班必须经过的地方。回国工作的几年间,也雨打不少在垃圾箱里翻检的拾荒者,而守着垃圾箱,吃住都在边上,并不分白天黑夜的还第一次听到。
因为好奇,所以有了想了解他的冲动。昨晚吃完饭回来散步时,正巧这个拾荒者在睡觉。还是如平时一样,穿地严严实实,就像冬天的行装。特别是上衣,还是高领,面包服,里面还有几层,好像不知现在已经是六月盛夏时节,他的服装也充分的表现了他生活的态度。他不属于这个城市、不属于所有的群体、甚至不属于这个季节,他用自己的方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管怎么说,因为笔者怕热,爱出汗,每次看到他,我似乎觉得更热了。
有时,他也消失一下。我会觉得他离开这了,毕竟这只是他流浪途中的一站。北京再繁荣,对于他来说,无非马路牙子上的一块人行道,白天有些树荫。边上有个大垃圾箱,还有装地满满地三轮车,以及铺在地上的他的一些物品。他的离开似乎并不会带来任何改变,甚至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不过,从他的穿着,似乎掉在地上的食物也是可以吃的,只要能吃饱,能活下去,他似乎应该没有任何挑剔的理由。第一次让我改变这个观点是在我看他有一次中午小憩的时候,他旁边的塑料袋里放着干净的食物,我判断这食物不是捡来的,要不是购买或者是好心人赠予的。
第二次引起我注意的是前天下午,他还在那里睡觉。地上铺着一床棉被,看着非常脏,和他的衣服一样,典型的拾荒者的标配。还是穿这么多,还是感觉那么热。令我吃惊地是,这次竟然旁边多了一瓶白酒,还没有喝完。怎么?他有干净的吃的?还喝酒?他是饥不择食的人吗?他是思维健全的人吗?他从哪里来?他要打哪里去?他多大了?父母还在吗?他结婚了吗?他有没有工作过?一瞬间,这么多的问题充满了我的脑袋,我想了解这个人,我对他充满了好奇。
所有的这些问题,在昨晚得到了解答。我去找他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大约凌晨12点的样子,他斜着趴在褥子上睡觉,还是平时的装束。酒瓶子还在,还有几瓶水,边上有个黑色的包,仿香奈儿的黑色女士挎包。由于太多疑问的驱使,最终我借着酒劲,鼓起了勇气,把他叫醒,希望和他聊聊。他的警觉性似乎并不是很高,被叫醒后,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没有一点吃惊,这点我没有想到。他说地话我能听懂,简短的聊天之后,上面的所有的问题都有了答案,而且我还了解了更多的关于他的信息。他1983年出生,河南南阳人,有些东北口音,父母健在,也有兄弟姐妹,未婚,也没有结婚的打算,食物是他买的,他一路拾荒而来,他原来打工过,但是没有赚到钱,现在天气热可以睡着外面,穿地厚是怕晚上睡觉着凉。他其实很热,在和我说话间,他喝了一些水,并用不知从哪里拿来地毛巾擦了一下汗,在整个聊天的过程中,他一直在出汗。他简单地说了自己在郑州打工的经历,而且说喝酒是为了开胃,这样自己的胃会好受一些。在我表达希望给他一些钱的时候,他断然拒绝了,而且下意识的看了看他身边的黑色香奈儿的包,表示自己有钱。为了回敬我的好意,他摸出了一包烟,并给了我一颗,自己熟练地抽了起来。这一刻,我们似乎成了朋友,为了安慰他,并拉近和他的距离,我诉说了在北京的外地打工者的苦楚,和他其实没什么两样。似乎,我的话给了他些许的慰藉,他更加平和了一些。我问他在北京还打算呆多久,“四五天的样子”,他边抽烟边回答我,一直表现地很平静。然后就打算回家,因为周围的几个饭店和医院的废品越来越少了。他原来用钱收过废品,但是不仅没赚钱,反而亏了一些。卖掉所有车上的废品,连车子也打算卖掉,车子不值钱,也就几十块钱,他计划买车票回家。我问他那怎么洗澡换干净的衣服,不然如何乘坐火车。他是抱怨了没有洗澡的地方,而且洗澡比较贵,至于如何上车他并没有回答的意思,也好像并不想回答。
聊了大约半小时,我被蚊子叮了很多包。心里盘算着他应该不会介意我和他合影,便提出了这个要求,他同意了,我们合影的时候,他向前凑了凑。照片拍地不是很清楚,不过也没关系。没法发给他,因为他没有手机,原来也买过,但是丢了,也办过4G卡。说明他应该还有身份证。大约12点40,我起身向他告别。我能感觉到,他应该在一直看着我的背影。难得的是,和他聊天的时候,他觉得我是在宾馆工作,不得不说,他的感觉很敏锐,一个不认识的路人,他竟然能感觉到我和附近宾馆的联系,这算不算是一种特异功能?
今早,上班的时候,我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友好地和他打了招呼,我想他认出了我,不过脑子里似乎也有疑问,好像我并不在宾馆上班,因为我走地方向与宾馆的位置正好相反,而我的着装明显是去上班的。
打工是活着,这样也是活着,在我们看来,他很艰苦,不容易。人生没有方向,似乎也没有未来。而我们何尝不是如此,在北京,这样一个现代化的城市,没有户口,没有住房,没有亲人,仅一份工作支撑着我们租房、吃饭,少得可怜的结余,年复一年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