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女儿的信

今晚微信上你留言困了不想打电话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泪水就克制不住也不想克制地往下流……

最近听到好几例无常的生命消逝。

名人李咏,那么熟悉,但斯人已逝。永失我爱,可以想见其妻女之悲恸。

网上看到一则新闻,一位四十多岁的公安干警在工作中突然晕倒,送去医院抢救,留给世界的最后一句话是:救救我,我女儿还小。他的女儿十三岁。这个铁血男儿最后的惦念让人哀伤。三岁?十三岁。就算二十三、三十三,在父母眼里那都是他的小小孩。

身边同事,四十三岁,急性红斑狼疮,合肥医院几天转上海医院两天后就传来惊悚的消息:殡仪馆遗体告别。不说其父母哭天抢地几近晕厥,只要想想她刚上大学的孩子怎么接受,就让人鼻头发酸不忍直面。

暑假参加班主任心理健康教育培训。老师出了一道题:如果知道你不久于人世,你最想做的五件事是?最初我乍一听只停留在最想做的五件事,着重于不留遗憾,开始动笔写第一件事带父母去云南丽江的酒吧里坐坐品品酒看看风景看看南来北往的游人,第二件事想学习写作,想自如地表达自己,想写出好看的文字。第三件事第三件事好像想不出啥事了。觉得胆小和难为情时常阻碍我自由地表现自己外,似乎觉得也没啥太大遗憾可以了却、要去了却的。

后来突然一想到你,我的心颤抖得安静不下来,我为我前面的想法感到脸红: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都不久于人世了还想写作?

如果真的不久于人世,丽江也是白扯,我哪儿都不想去,我只想待在家里,陪陪老爸陪陪老妈,思考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怎么开口跟你说生死。

老爸老妈,我不太担心,因为哥哥姐姐会以孩子的身份给他们安慰,让他们学着接受我的离开。

只是你,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你说:妈妈不久将与你永别。尽可能想说得云淡风轻,尽可能想说得只让你哭一场,尽可能想说得让你以妈妈的爱永远与你同在为永久的安慰。

让你每一天一样从美梦中醒来,每一天一样微笑着去面对,每一天一样元气满满斗志满满信心满满收获满满,然后一样在倦了累了困了的时候酣然入睡。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无常的逝去都不给人道别的机会,像我这样知道不久于人世应该有一次从容的挥手,应该珍惜这个机会,哪儿都不去,只在家里思考怎么跟你说,让你平静地接受我的离开。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不必说不忍道别这尘世,不必说不忍看双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单是你,我就有着无限的眷恋!这让我怎么开口跟你说:嗨,宝贝,甩甩头,一切都会过去?但是我真得好好想一想,怎么样告诉你生老病死如同日出日落般寻常,而且最要命它还是人生的一部分。

无论顺遂还是艰难,宝贝,只希望你能够平静而又坚韧地生活。

夜深,至此,回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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