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号,在和张老大和杜老四去宝哥家的出租车上,司机师傅自顾自地和我们讲起了他小时候的过年。他说,在他小时候,他父亲告诉他,过年也叫做年关。
为什么?
因为那时候比较穷,过年就像过关一样,家家户户把一年到头积攒下来的好东西都拿出来,开开心心的聚在一起,庆祝度过了这贫穷的一年,好似庆祝胜利过关一样。
但今天的则是不同的,因为现在已经不需要去那样拼命过关了。所以对老一辈人来说,现在得过年,就颇有种达到终点后的不知所措。
同样的,我们这一代人成长至今,经济独立、一掷千金、美食与新装已经成了我们日常的习惯。而小时候的另一些爱好,放鞭炮、逛大街也都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的变得不合时宜了。
于是,当年的那些期待感就都慢慢开始消散了。我想,这也是我们以及父辈们都同样感觉年味淡了的原因吧。
小时候的村子是比较单调的,那是贫穷,家家户户都只能在门前挂一个大红灯笼,有点颜色甚至已经发白。北风摇曳,灯笼的影子在地上晃动,而远处则是一片漆黑,恰是年少,孤魂野怪,心底凉风惊起;不仅如此,早些年的春节村里人会有在十字路口给逝者烧纸的习俗,还回买一些儿童玩具的小灯笼,引路,让逝者可以回家看一看。
孩童时代的我们,穷的一逼,虽然那东西只要5块钱而已,但那个年代也是高消费了。垂涎欲滴,但又因为强烈定位鬼神意识,又怕拿了被什么东西纠缠回家,最终只能在不舍与恐惧中离去。
放鞭炮大概是小孩子时代最有趣的了,不过现在回想,真是一点绅士风度和安全意识都没有啊。几个小伙伴将二踢脚炮仗平方在被压的实实的道路上,摆好方向,点燃,炮仗搜的一声窜了出去,而目的地也是道路那边的女生小伙伴们。然后女生的尖叫声、二踢脚的爆炸声,男生的欢笑声,就这样在这满天星空下混成一片。
当然,说到过年,最好的还是年夜饭了,小时候的我最最期待的就是过年,因为那时候我可以拥有一箱自己的珍珍汽水,还有一箱雪糕,能藏起来,谁都不给的那种。然后还有很多好吃的,炸鸡柳、肉丸子、酥白肉、蒜苔炒肉(这是我最喜欢的菜,不过最喜欢第二顿的,蒜苔要软软的、肉要干干的,在配上一碗白米饭,啧,无敌了)。
可是春节嘛,在东北是要吃饺子的,吃饺子还是要有讲究的,包几枚硬币进去,然后看谁能吃到,就寓意来年会发大财、交大运。
我家过年人口是比较多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老叔老婶、我还有我老弟,8口人,可是这20几年的时间里,我就硬生生一个硬币也没吃到过,最多的我爸和我老弟,然后是我爷和我老叔。
过年就意味着全国都要一起熬夜,时间难过,所以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去做。早饭过后,我奶、我妈、我老婶就开始忙活了,我们家年夜饭要12个菜,她们得早做准备,中午一点开饭,饭后就各自忙碌去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会先打上几圈麻将,4、5点钟,老爸的朋友会来接他,他们一行几个好朋友会打麻将到9点多,然后各自归家,从我小到大,年年如此。然后可能是老叔、或是老婶,有时还是我老弟,就会一个人来补我爸的空缺。打到八点,春晚开始,擀面、包饺子、看春晚。
我每年都一样,出去和发小浪八点多,以前是放炮仗、逛大街;现在找个地方打扑克、喝酒、吃零食,欢散之后,我会去二舅家待上一阵,陪二老先吃一顿年夜饭,两个姐姐在我小时候就出嫁了,各有家室,也不在一处,有时三十回来,有时初一回来,于是这些年先在二舅家吃顿年夜饭就成了习惯。
然后回家,看电视,玩手机,十一点左右,一家人出去放烟花,满天璀璨,然后在鞭炮声中,进屋,开饭。
饭后,弟弟照旧会给爷爷拿来一副新扑克,摆12月,看一看来年的风水,年年如此。然后在春晚倒计时中结束一年的时光。
最后,愿诸君安好,春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