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某某by木苏里——人间盛望,故里江添

我非常非常不喜欢以高中为背景的校园文,撒野是第一个例外,某某是第二个。

昨天凌晨一点看到江添走了,将所有人声鼎沸、繁花盛开留给他的望仔。

总要走一个吧,他毫不犹豫地说“我走”。

如同他的衣服一样,总是放在行李箱里,随时准备好了离开。

几乎没有享受到父母照料的童年,迫不得已跟着外婆一起生活,外婆却由于生病常常不认识孙子,将他锁在门外。

江添给自己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壳,早熟的那样让人心疼。

他在午睡时将妈妈的衣服打结,牢牢捉紧,以为这样妈妈就不会离开。

他将写有他名字的字条绑在外婆手上,以为这样外婆就能认识他。他以为“团长”毛茸茸的蹭着他,会一直陪着他,可是时间到了,他怎么也留不住他。

而后目睹了父亲的不堪,眼里是恶狠狠的厌恶,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直到遇到那一个少年,“那个夏天的蝉鸣比哪一天都聒噪,教室窗外枝桠疯长,却总也挡不住烈阳 ”

望仔是他的小太阳。

“三杯倒”的某人嚷嚷着要他跟拍,要他看自个走直线,要拉着他一起走直线。

总也克制不住的对他好,让他用蹩脚的借口来蹭书桌,给他买感冒药,带他去梧桐外吃饭,背他去医务室,给他拉拉链,毒舌他穿的少,看他吃饭挑嘴怎么也惯着他……

望仔常常逗江添,有些动作只有你才能对我做,我对你好,是一种习惯。

十七岁的少年啊,一切都那样细腻而又让人心动。

望仔也曾怀疑,也曾退却,默默将备注改成“哥”,想退回到一个合适的点,妄图将路慢慢掰正。

将自己“流放”,不敢正视自己的心动,下意识逃避,这也是十七岁的少年啊,悸动却不敢,试探又回避。

“因为我太喜欢你,所以我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然而兜兜转转,原来两个人都这般小心翼翼,可是你们忘了

“我17岁,这个年纪里整个世界都是我的。不需要犹豫也用不着权衡。我无坚不摧也无所不能”

当他的心门被打开,让他有处可驻留时,也不过是短短一盛夏。

他们刚刚选好了房子,刚刚开始布置他们的私密空间,刚刚挑好要领养的小猫,那是望仔给他找到的,跟小时候的那只“碰瓷团长”相差无几,江添那时候的心里该有多柔软,应该跟望仔收到江添给他的那本相册集时一样吧。

这大概就是少年该有的样子,所有的喜欢细细簌簌的发了芽,便再也难以抑制,要把所有遗憾都补全,要替你记忆你记忆里的一切,要留下你我生活的痕迹。

从此我,和我喜欢的人,都被写进黑色的笔墨里,珍惜的藏进相册的背面。

旁人不得而知,但人人都见证你们在一起的样子。

多希望就跟望仔想的一样,就在那个租的房子里,一起养猫,一起高考,一起考同一所大学,然后一直一直在一起。

然而他们败给现实。

我能理解江添的母亲,知道自己是同妻时深觉过去十来年的包括青春在内都喂了狗。

却总觉的不公平,她牢牢的攥着江添,像是溺水的人抓着救命稻草,她就是不能让江添像那人说的一样“有些东西是会遗传的”,她的儿子,要跟那人划清界限,一丝一毫都不能一样。

江添彼时也不过十八岁,生日时丝丝裂痕的翻糖蛋糕,让他在离开之后,再也不敢过生日。

没有你的19岁,一直到24岁,是隔了五六年也不能忘记的伤

“哥,我喝酒了,你还需要失物招领吗?”

我不敢想象那几年,隔着远洋,望仔与江添是怎样渡过的。

是否次次午夜梦回,永远是那一张熟悉的脸,却远在天涯。

是否要跑的很快很快,像少年时的接力赛一样,拼尽全力,就能穿过光阴,越过所有阻碍,立刻来到你面前。

我不知道。

和好了,我知道,我的心却依旧空落落。

“我一个月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会笑、不会闹、也不会生气了。”

“花了五六年,又养出一个江添。”

苦,太苦了,那是一个发光的小太阳啊。

这话是在和好之后江添对他母亲说的,带着自嘲的语调。狠狠的扎着他也扎着我。

因为有过那样的童年,所以江添格外珍惜会笑会闹会叽叽喳喳会逗他的望仔。

我知道往后的许多年里,江添会宠着望仔,让他重新成为太阳。

就像十七八岁的时候一样,你翘起凳脚,靠着我的桌子,笑起来的时候带着我的桌子一起抖,时不时像我借这个借那个,头也不转,只是手心向上,往后一伸。偷偷摸摸在书桌里给我发微信,改着头像和昵称,幼稚又率真,好想坦坦荡荡告诉全世界“这是我男朋友”

那时候我一抬头,就能看到你。

现在也是,幸好这世上有破镜重圆这种事。

人间盛望,故里江添。

书的最后一章叫“年少”,果然只有回到最开始的地方,我才觉得圆满。

“三号路依然长的没有尽头,梧桐荫还是枝繁叶茂。

人间骄阳刚好,风过林梢,彼时他们正当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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