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致命的蓝色发卡

    所有人都说我的老公是个模范教师。
    可没人知道,他板着脸推开女学生的下一秒,就在深夜的酒店里扯开了她的衣领。

    1.

    上午,一个戴着蓝色发卡的女学生走进花店。

    那女孩的目光扫过每束花,最后停在了最贵的蓝色妖姬上。

    "这一朵多少钱?"女孩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甜腻。

    “20”

    “我要了,给我包99朵。”

    女孩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下一句话,仿佛是故意说给我听,"送给陈老师,他一定会喜欢。"

    我手指一僵,她口中的陈老师,是我老公陈远鹏。

    上周五去接他下班时,我就见过这个女学生,她整个人都快贴到陈远鹏胳膊上了。

    我老公板着脸将她一把推开,“周婷婷,注意你的言行,要是再这样我要报告教务处了!”

    我站在校门口的梧桐树下,看着丈夫严肃拒绝的样子,心里即骄傲又有点儿酸。

    毕竟他可是澜星高中最优秀的教师,长得又帅,经常有女学生对他纠缠。

    为了防止那些步入青春期的女学生失了分寸,我挽着他的手撒娇,“老公,你以后对他们严厉点,不听话就直接罚站,打手板,让他们看见你就躲着走。”

    "好,谁再敢往我跟前凑,直接记过处分。"

    老公认真的声音在记忆里格外清晰,此刻却和我手里包装纸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

    "小心花刺。"我将鲜花递给女孩儿时故意提醒道。

    周婷婷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恢复甜美,用手机扫了二维码付款后,便从我手中接过花束。

    袖口滑落时,我看见她手腕处露出一道细长的疤痕,像是被水果刀划出的旧伤。

    这疤痕让我不禁想起了三年前,我那因丈夫出轨而自杀的表姐。

    “陈老师最喜欢蓝色妖姬了,他说这花就像我一样,带刺又迷人。”她扶着门把手回头,冲我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我愣在原地,看着她推门而去的背影,耳后别着的那枚蓝色发卡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2.

    从那女孩离开后,我的心就一直悬着,整个上午店里冷冷清清,几乎没什么顾客,直到下午四点,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突然闯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早上买的199朵玫瑰花。

    "赶紧给我退掉,我老婆跑了,要这破花有什么用!"男人拍打着柜台,震倒了一瓶满天星。

    “先生,鲜花恕不退换,请谅解。”

    男人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们这些女人都是骗子!"

    争执中男人推倒了货架,花瓣和玻璃碎片洒了一地。

    隔壁五金店的张叔听到动静冲了进来,一把架住醉汉的胳膊:"老李!你又发什么酒疯!"

    "她卖给我的花,我老婆看到就跑了..…."醉汉的声音突然带上了哭腔。

    张叔给我使了个眼色,用力把醉汉往外拖:"砸坏了东西要赔钱的知道不?"

    我看着满地狼藉,摆了摆手:"算了张叔,让他走吧。"

    收拾残局时,我在碎玻璃中发现一个棕色皮夹。打开一看,里面除了身份证,还有一叠厚厚的百元大钞。

    我把钱包塞进抽屉里,等他清醒了过来要,让他留下赔偿的钱。

    3.

    晚上九点,我正在厨房热菜,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

    "怎么这么晚来回来?"

    "教研组开会。"

    陈远鹏的声音有些飘,我转身把菜端上桌,突然僵住了——他白衬衫的领口上,居然印着一抹玫红色的唇印。

    "这是...…"

    陈远鹏低头看了一眼,手指紧张地摩挲着那个痕迹:"哦,可能是批改作业时不小心蹭到的。今天周婷婷那孩子涂着口红来问问题...…"

    听到这个名字,我心中猛的一紧,“她……把花送你了?”

    他夹菜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筷子在碗里来回拨弄却没有吃一口,过了好一会儿才闷声道:“我扔了。”

    我没再追问,但胃里像塞了块冰,看着他紧皱的眉头,那个女学生一定让他很困扰吧!

    “我们这周末去度假吧!”他突然说。

    我知道他也许是想躲开什么。

    我默默把剩菜收进冰箱,正在洗碗筷时,他突然从身后抱住了我,"悦悦,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

    我身子一僵,自从一年前意外流产,为了照顾我的心情,他再也没碰过我。

    "改天吧,我…."

    不等我说完,他就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

    "今晚我需要你...…阿悦……"

    他的动作很急,呼吸喷在我颈窝里又热又重,眼睛里闪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狂热。

    事后我假装睡着,他坐在床头,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

    半夜,烟熏味儿呛醒了我,我悄悄起身,看见后院有火光闪动。

    我撩开窗帘一角,月光下的他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件白色衬衫,我不由得瞪大眼睛。

    那衬衫上面,从领口处到下摆浸满暗红色的血迹,袖口处还有我亲自为他戴上的袖扣,正是他今早出门时穿的那一件。

    而他回来时换了一件相似的白衬衫,难怪我没有及时发现。

    火光中,血衣渐渐蜷缩成灰,火焰映亮了他的侧脸,他突然笑了,那笑容陌生的让我发冷。

    我死死咬住嘴唇退回床上,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4.

    第二天清晨,我在后院新翻的土上撒了一层玫瑰花瓣。打开花店门时,一个沉重的物体从玻璃门上滑下来。

    “啊~”

    我吓的尖叫,待走进看清楚时才发现,是具男尸,而且这张脸——是昨天的那个醉汉老李?

    他的脖子上缠着蓝色妖姬的包装丝带,胸口插着一把刀,右手上还死死攥着一枚银色袖扣。

    昨晚的火光瞬间在眼前跳动,老公烧掉的血衣上,确实少了一枚袖扣。

    我一时乱了方寸,昨天上午这男人还在这里发酒疯,要是被发现,我和陈远鹏都脱不了干系。

    我的指尖止不住地发抖,环顾四周,清晨的街道空无一人。我把醉汉的尸体拖进花圃,埋在了盛开的玫瑰花丛下。

    洗手时我发狠的搓着手,直到搓破了皮,血丝在泡沫里晕开。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吓的我差点打翻脸盆,一看原来是10086。

    周末的温泉旅行很快就到了,却不知这次旅行像个笑话。

    那晚,我喝下老公递来的红酒,很快就天旋地转。

    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他温柔的笑脸,"你累了,先睡吧!"

    半夜我苏醒过来,陈远鹏并不在身边,我正疑惑时,手机屏突然亮了,发生连续震动。

    我拿起手机,一个头像扎进眼里:蓝发卡的漫画女孩儿。

    点开消息一看,四张照片,一张比一张不堪,被老公压在身下的女孩儿,脸上还带着挑衅的媚笑。

    她,他们……

    我的脑袋嗡嗡的,急忙拨打老公的电话,却只听到关机的提示音。

    突然,隔壁隐约传来女人的笑声和床架撞击的声响。我扶着墙,双腿发软地挪到门前。

    隔壁的那道房门虚掩着,透过那道缝隙,我看见我的老公陈远鹏正赤裸着上身,正与另一个女人颠鸾倒凤。

    他庞大的身体挡住了女孩儿的脸,可她散在床边的长发上,别着的那枚蓝色发卡,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刺眼。

    周婷婷,真的是她,她居然追到了这里?居然跟我的老公……!

    5.

    我捂着嘴跌跌撞撞回到房间,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将自己泡在冰冷的浴缸里,冷水浸到下巴。

    往日的甜蜜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他跪地求婚的样子,早安吻的温度,半夜煮的面……

    碎了,全碎了。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

    我不知怎么在浴池里睡着了,再醒来时发现自己穿着睡衣躺在床上。

    陈远鹏拎着早餐对我笑,"昨晚睡得好吗?"

    他俯身就要吻我的额头,我下意识躲开,无意中瞥见靠墙的垃圾桶里,多了一团用过的纸巾和一根长发。

    而我的拖鞋上,竟躺着那枚眼熟的蓝色发卡,我的心瞬间揪起。

    “在隔壁没玩够,又跑到我跟前玩是吗?很刺激吧!”我弯腰拾起,紧紧攥在掌心。

    他瞪大了眼睛,“阿悦,这里一定有误会,我不知道发卡怎么会在这儿?”

    “你自己看!”我举着手机朝他吼,眼泪不住的往下掉,肩膀剧烈抖动,“你出轨自己的学生,还要在我眼皮子底下,陈远鹏,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恶心!”

    他盯着屏幕上的照片,身子一僵,突然“噗通”一声跪下了。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是周婷婷她逼我的,我才……”

    “那晚,有个醉汉对她动手动脚,我上去阻拦,推搡之间……我失手杀了他,我……那丫头说如果不跟她好,就去告发我,老婆……”

    原来是他杀了老李。

    “去自首!”

    “不行,如果去自首,我的事业全完了,老婆,你要为我们的未来想想啊!千万不要说出去!”

    他抱着我的腿,眼泪鼻涕蹭在我的裤子上,让我喉咙发紧,一时间说不出话。

    可一想起那些画面,我的心就痛的在抽搐,“离婚吧!”

    听到这三个字,他突然激动起来,将我抱的更紧,“不行,不可以,老婆,一切事情我会解决好吗?求你别离开我!”


    6.

    回到家中,我开始收拾行李。衣橱里他的西装和我的连衣裙挤在一起,我抽出几件常穿的,叠进行李箱。

    周婷婷就在这时找上门,她头发依旧散着,蓝色发卡别在耳边,嘴角带着笑。

    她不知道我已经要离婚,开口就说:“陈老师说他受不了你,你这种女人一点都不解风情。”

    我拉上行李箱拉链,拉链齿咬合的声很响,“你年纪不大,算计人的本事倒很厉害,陈老师明明救了你,你还威胁他。”

    她笑出声,肩膀轻轻抖着,“我威胁他?他是这样跟你说的?”

    “那晚他根本不是失手,那个老家伙的儿子是我同学,也算他倒霉,撞见我们在巷子里接吻,还嚷嚷着要去学校告发陈老师,他这才起了杀心,一刀了结了那老东西。”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们在一起快半年了,你不都知道吧?在你不让他碰的每个日夜,都是在我身上寻求安慰的。”

    我扶着行李箱的拉杆,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不稳。

    她继续说着,语速快而清晰,像背过很多遍。

    她说她父母离婚,母亲经常打她,后背都是疤,是陈远鹏帮她上的药,他就像父亲一样温柔,跟他在一起她很安心。

    这辈子也非他不嫁。

    最后她扬起下巴:“他说今天要对我示爱,你来吗?让你看看我们两个是如何相爱的。”

    “神经病!”

    我骂了一句刚要转身,只听“砰”的一声,后脑一痛,眼前彻底黑了下去。

    7.

    等我再次醒来,就在一个陌生的柜子里,嘴还被胶带封住了。

    柜门缝隙里,我看见陈远鹏推门进来,周婷婷高兴地扑上去想搂她脖子 ,却被他狠狠推开。

    他一把扯住她的头发,下一瞬,“哐”的一声将她的头砸向墙壁。

    我一惊,他一向温柔,居然还有这么暴力的一面。

    “远鹏,你干嘛?好疼!”

    不等周婷婷反应过来,“啪~”的一记耳光抽了过去,声音闷重,红色巴掌印瞬间在她脸上浮现。

    “竟敢给我老婆发那些照片的,你活腻歪了?”他捏住她的两腮朝她吼。

    “你迟迟不离婚,我也是想帮你!”

    “想帮我,是吗?”

    他的脸突然靠近,声音森冷,“那就去死吧!老李的事没人知道,你死了我才能安心。”

    陈远鹏捆住她的手,然后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注射器,周婷婷开始挣扎的哭了起来,“我怀孕了,陈远鹏,我怀了你的孩子了,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先是一愣,随即冷笑:“孩子?我有老婆,不需要你替我生。”

    他像铁了心,手里的针头泛着冷光,“别怪我,怪就怪你太粘人还拎不清,乖,一下就好。”

    我用力撞向柜门,一声闷响。他动作顿住,猛地拉开柜门。

    “老……老婆……”

    四目相对,他脸色霎时灰白,注射器掉在地毯上。

    他解开我身上的绳子,撕开胶带后一把抓住我的手,嘴唇哆嗦,“你听我解释,都是她逼我的,只有她死了,我们才能………”

    “放开,陈远鹏,你这个魔鬼!”我甩开他,赶忙掏出手机打110,他见状扑上来就抢。

    我们扭打间,周婷婷突然挣开绳子,抓起地上的注射器朝他脖子扎去。

    “啊——”

    他惨叫一声捂住脖子,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周婷婷看向我,突然笑了,“陈远鹏,你这么对我,不可原谅!既然你不愿跟我在一起,那我们就一起死!”

    接着,她将针头扎进自己的手臂。

    后来审判持续了数月。

    证据确凿,陈远鹏故意杀人罪成立,被判处死刑。而周婷婷也因抢救无效,死于中毒诱发的心脏衰竭。

    我卖掉了花店,离开了这座充满伤痛的城市。新家的阳台朝南,阳光很足,很适合养植物。

    我种了几盆玫瑰,浇水时偶尔会想起那个又倔强又可悲的女孩。

    她就像这些带刺的玫瑰,因太渴望被爱,才会被自己的执念刺穿,在最美的年纪骤然凋零。

    但我不一样,我是向日葵,永远朝着阳光生长,不会让昨日的阴影遮蔽明天的光。

    今后我会过好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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