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42期“假”专题活动。】
女儿放假回家了。这是一个陈述句。之所以用一个陈述句开头,是想以此奠定整篇文章的基调。好吧,换一个明确一些的说法,就是尽量不使用感叹句。
以下,我会用最平和的方式,来描述她的假期,及因此导致的灾难现场。
现场一:客厅。
沙发上堆满了她的衣服、书本、零食、电脑等物品。衣服被压得皱皱巴巴,书本被坐变了形,零食倾倒出来,沙发垫上点点油污,还有缝隙处大块小块的零食碎屑。
坐垫皱起,或耷拉到地上;抱枕也离开原位,横七竖八地堆叠在沙发的某处。如果梳子、镜子之类的东西找不到,搬开沙发,大部分时间都能在缝隙对应的地上找到。
茶几上,碗碟、刀叉、勺筷、纸笔、辫花、果核果皮、用过的纸巾、倒在外边的水,总之就是一片狼藉。
现场二:书桌。
书本一层叠着一层,笔插翻倒,各种能用的不能用的碳素笔、圆珠笔、铅笔、橡皮滚得满桌子满地都是。在整理的过程中,还可能翻出半盒牛奶、半个桃子、半包流油的辣条儿,或者其它更离谱的东西。
现场三:卧室。
似乎屁股上带了钩子,凡是她坐过的地方,床单或掀起或错位,露出下层的床垫;枕头悬在床沿,摇摇欲坠;被子或团成一堆,或挤压成莫名其妙的形状,或掉一半在地上。
她用过的床品,大到床垫床头,中到床单被罩,小到枕头枕巾,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大面积略显陈旧,小面积色彩斑斓。这些色彩,都是被她的笔划出来的,红的是圆珠笔,黑的的是碳素笔,蓝的是可擦笔。蓝色可以洗掉,红色黑色却甚是忠诚,任我各种清洁用品浸泡搓洗,都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幸亏我给她准备的都是浅色床品,在彩漂、爆炸盐、84消毒液的反复摧残下,也只是磨个毛、褪个色;若是换成深色,好吧,如果是深色,可能就不必如此折腾,毕竟那些笔油还可能看不出来。
现场四:各屋地上。
地板是最能让我瞬间冒火的地方。
卧室的地上会有枕巾、袜子、手机充电器、擦鼻涕的纸巾(阳了,鼻涕失禁)、脱落的头发,还有书本和笔。
卫生间的地上,头发自不必说,香皂、洗面奶、洗发水、毛巾、发卡、袜子,所有你想到想不到的物品都可能歪倒在地上。“洗漱完拖一下地”,这句话我交代了何止千遍万遍,却从未见效果。
客厅的地上,吃的、玩的、用的都留有痕迹。你可以看见干掉的奶渍、溅落的果汁、巧克力的包装纸,还有小扇子、彩纸、针线,和其它一些你根本想不到的东西。
卫生间门口附近,总会有几个隐隐约约的脚印。她不喜欢擦地,洗手的动作却又极其夸张;还不喜欢用毛巾擦手,总是随便甩甩就往外走,并且,屡教不改。
习惯了一个人在家,更习惯了家里处处干净整洁,对她这种肆无忌惮的破坏行为就极难容忍。
她回家的这几天,开心喜悦、母慈子孝只是第一、二天的主旋律。我上课,她在办公室看书玩手机,除了桌子上一片狼藉,其它还都好。
第三至五天有点费妈。她阳了,高烧一天一夜,不得不每天去诊所打吊针。于是,一向懒惰的我,只得顶着40多度的高温来回跑——上完第一节课,回家接她去诊所打吊针她,再回学校上第三节课,下课再去接她回家,然后跑回学校签退。她打针三天,我晒成了健康色。
第六天开始,她恢复活蹦乱跳,又重新变回那个移动的垃圾集合体,走到哪儿哪儿一地碎屑,坐在哪儿哪儿皱皱巴巴。昨晚终于忍不住,皱眉数落她一顿,然后问:“能不能不乱扔?”
她点头应我“能”,表情古怪,似乎被吓到了,又好像在隔岸观火。
一瞬间,突然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小题大作。我一直没有打算让女儿太早学习家务,不仅仅是因为她学习压力大,时间紧张,还因为我不想自己辛苦培养的小公主,结婚之后因为太勤劳而被当作保姆看待。
我从小就帮父母做家务,结婚后,也是一个人在家务活里苦苦挣扎。婆婆说,“你做饭好吃”;老公说,“我洗不干净”。渐渐地,所有的家务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最后都变成我一个人的事。
我不忍心女儿把我受过的委屈再受一遍。大不了,结婚后两个人一起学习,一起承担,总比女儿一个人受苦受累要强。
哈哈,原来劝服自己也没想象中那么难呢。
OK,重启母慈子孝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