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很热,农村孩子都喜欢下池塘游泳,有的是村里的泥坑,有的是砖窑上的泥坑,好一点的是工厂里边的池塘,水干净些。
但是,一般情况下,家长是不会允许孩子去池塘游泳的,怕出意外,每年夏天总会有孩子溺水,也有很多成年人在池塘里自杀。
这年夏天,我在小姨家度过,和两个表兄弟一起,说是要一起学习,一起写作业,但是作业并没有写多少,每天都是以玩乐为主。小姨家离我家不远,隔壁村,因为小姨是老师,在学校住,我跟小姨他们睡一间房间,农村的房间大,而且也不讲究。几乎每到假期啊,周末啊,我妈都会把我送到小姨家,想让小姨家的文化氛围熏陶一下我,在我家每天每人管,小姨也很喜欢我,每次都是主动把我接走。
事情就发生在一个夜里。
那天白天我跟两个表兄弟正常玩耍,作业写了不少,晚上小姨回家给我们做饭,吃完饭看会儿电视就睡了。一直到凌晨1点左右,怪事来了。
表弟小东突然坐起来,睁着眼睛,很呆滞,然后僵硬的下床,径直往外走去,我一开始不知道,还是小姨醒了发现的,小姨在北边靠墙睡,我喝表弟在东边靠墙睡,听到小姨的叫声我起来了,小东一直外门外走,小姨拉都拉不住,我赶紧起床去帮忙拉小东,可是小东突然变得劲儿很大,拉不住,最后表哥也醒了,一块儿帮忙拉,小东面无表情,嘴里嘟囔着 “我要去水里玩儿,我要去水里玩儿。。。。”,我们就是劲儿拉着不让小东往外走,一直坚持到凌晨2点多,突然小东就躺下了,我、表哥和小姨都吓坏了,我们也瘫坐在地上,好长时间,小姨让我们把小东放到床上,小姨说:“你们赶紧睡吧,明天再说”,小姨就坐在床边守着我们,一夜没合眼。
第二天早上起来,小姨问我们这两天都干啥了,我们想了想没干啥,就写写作业,在这附近玩儿玩儿。小东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们跟他说,他说没有印象,只记得有一个女的跟他说话,说:“来啊,我带你去水里玩儿”。小姨更害怕了,突然想到小东昨天晚上说的话“我要去水里玩儿”,小姨突然问:“你们去坑边游泳了没?”,我们吓了一跳,表哥说:“我们去坑边了,但是没下水,就在坑边玩儿了一会儿”,表哥说的是实话,小姨没说话,我们也没在意。
第二天晚上,小姨还是没睡,一直守着我们,怕我们害怕,小姨安抚我们快睡,又到了凌晨1点,小东又坐起来了,还是和昨天晚上一样,不,比昨天晚上更有劲儿,嘴里还是嘟囔着那句话“我要去水里玩儿。。。”,我和表哥又醒了,帮忙拉住小东,折腾到凌晨两点多,睡下了。
第三天醒来,小姨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带着我们三个去了一个老婆婆家,这个老婆婆是村里的半仙,刚进门,老婆婆说:“怎么缠上孩子了”,我和表哥一头雾水,不知所措,小姨慌忙跑到老婆婆身边,“霞姨,您看出来了?东子这两天。。。”,小姨的话还没说完,老婆婆打断了说:“这个孬东西,自己作死,现在还想找替死鬼,还是个孩子。是村外的疯婆”,“疯婆?”,小姨惊讶地问,“嗯。东子跟她命合,她想让东子替她死”,老婆婆说,“疯婆不是已经淹死好几年了吗?”,小姨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对啊,死了后悔了,一直不走”,老婆婆说,“霞姨,这咋办?东子还小,可不能。。。”,小姨哭了,“没事儿,你把这个拿着,晚上东子醒了,东子看哪儿你就往哪儿扎,狠狠的扎,让这俩孩子扎最好,这俩孩子阳气重,直到东子不起来了再说”,老婆婆给了小姨几根针,比平常缝衣服的针大得多,针上有花纹,红色的。
第三天晚上,我、表哥和小姨都不敢睡,小东睡了。果然,还是一点多,小东醒来了,我和表哥拿着针,小东看哪儿,我们就往哪儿扎,小姨拼命地拉住小东,小东一会儿看看门口,一会儿看看窗户,我跟表哥拿着针就狠狠地扎,扎的都是空气,感觉没扎到东西,就这样一直扎,大概扎了有十分钟吧,小东一下倒下了,睡过去了,小姨还是没睡。
第四天晚上,小东没有起来,我们熬了一夜;第五天,小姨又带着我们去找老婆婆了,“霞姨,昨天晚上没来”,小姨说,“她还敢来?再来我去收拾她”,老婆婆看着小姨说,“你等会儿去买点纸钱、金元宝,再买两身衣服,我等会儿陪你去坑边烧了,找她说说”,“行,我这就去买,霞姨,这俩孩子没事儿吧”,“没事儿,这俩孩子阳气重,去买东西吧,我看着他们三个”,老婆婆说,小姨去买东西了。
我们跟着小姨和老婆婆来到坑边,小姨把东西点着了,“钱给你,你拿着花,不够去找你家人要,还有知道你冷,还给你买了两身衣服,你替换穿,别找孩子了,走了就走了,哪儿有卖后悔药的,安心去吧,别再让我发现,再发现你可就走不了了啊”,老婆婆嘟嘟囔地说着,来了一阵风之后东西烧完了,老婆婆让我们三个磕头,然后就回家了。
回到家,小姨让我们洗洗澡,晚上好好睡,还交代我们晚上好好睡,那一晚安然无事。
日后我再也没有去坑边或者池塘边游泳,也没有跟谁说过这件事,只知道,这事儿过去有一年时间,那个坑被填平了,是疯婆家人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