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

“我爬不了山,因为我的半月板破了”。自从半月板被医生告知已经破了之后,我就没有再爬过山。偶尔有朋友相约,我便以此理由拒绝。

我的半月板被称为盘状半月板,容易受伤和破损,而我以前打球的时候又是拼命三郎,半月板在不知不觉中就破了,走路多了或者上课站得久了,就会酸疼不舒服。

今天却去爬了山,可能是在心里告诉自己,南京的山大多平缓而短程,不像福建的山,陡峭而长路漫漫。抱着一起遛娃的伟大动机,漫不经心的爬上了老山。

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是娃竟然全程自己爬了上去,又爬了下来,而且又唱又跳,喋喋不休。我原本以为他不会对爬山感兴趣,又累又枯燥,和游乐场比起来简直太过无趣。显然,我有些小人之心的过度投射了。娃来自大自然,本性自然是亲近大自然的。看到了泛黄的树叶想触摸,看到了深邃的树洞想探索,看到了盘旋的老鹰想飞翔。他的脖子上挂着昨天参加幼儿园运动会上的奖牌,吸引了许多陌生游客的兴趣,都友好的过来搭讪几句。

三只老鹰在空中盘旋


我意识到我是喜欢爬山的。当我看到山里的树木林立,野花盛开,山石耸立,我感受到来自山的静谧,像是妈妈的怀抱,让烦躁的心灵顿时宁静。我贪婪地吮吸着山的味道,清新而又沁人心脾。我沉醉在山的呢喃细语,也忘记了世间的纷纷扰扰。

我小时候经常去山上,那时候对山是一种想推又推不掉的感觉。我不想去爬山,上山要砍柴,爬上去已经精疲力尽,还要费尽心思找一些干木柴,然后把它扛回家。我常常汗流浃背、精疲力尽,但也没有零食可以吃,没有饮料可以喝,如果有山泉水,或许能埋头喝上几口,但仍然抵不住那股疲惫的痛感。有一次我表达了不想跟她去山上砍柴,我妈会告诉我,她也不想去,但还是要去。你什么都不做,对这个家有什么用呢。所以我从小都对“没用”这个词异常敏感,听到这个词会让我感到羞愧而内疚。后来我就会跟着去干许多农活,其实心里是不想干的,主要是因为太累,但为了不被说没用,我还是会积极的去做。那时候,爬山只是一个痛苦的赶路经历。

等到上了初中,基本上不再去山上砍柴了。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干活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他们对我的期待慢慢变成好好学习。但我会和一些同学去爬山,在晴天的周末,三五个同学,走在郁郁葱葱的小路上,探索未知的世界,也是一种享受。高中会带着当时的恋人,到山上找一个无人的角落,靠在一起谈天说地,拥抱亲吻,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十几年,却对这些山没有丝毫的兴趣。从前是因为这些山和家乡的山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不值一爬;后来,因为身体的原因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今天,我发现自己又喜欢上了爬山。我对刚满三岁的娃说,以后我们多去爬山,捡树叶,抓蝴蝶,摘野果。

林间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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