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托举的人生(二)

我从小住在一个农村的四合院里,远离爷爷奶奶住三间,我们挨着爷爷奶奶住两间,老婶和老叔住三大间。这三大间房子本来是我父亲的,可是老叔内向不爱说话,很难娶到老婆于是这三大间房子就给了老叔。在这件事上妈妈做出的让步最大,她总是默默受着委屈但是从来不说,这些委屈不会换来感恩,只会换来一句懂事。

我从小是在姥姥家长大的,因为父亲在哪里租了一片地和老姥爷也就是我姥爷的弟弟一起养鸡,鸡场还雇佣了两个外地的女工,忙的时候捡鸡蛋,不忙的时候照顾我和哥哥,可以说那个年代我家里还是很好过的,我很多美好的回忆也留在了这里。姥姥的这个村子很小,就一条街,这里生活着我三个舅舅一个大姑,我小时候不缺玩伴都是表哥表姐们,他们都很照顾我,都愿意陪我玩,大人的世界我是不懂的,但是那个时候谁也不敢在我面前说三道四因为我会学舌。舅妈们虽然不怎么亲但大面上都很好。因为她们要从鸡场经常拿鸡蛋去走亲戚,从来不付钱的。我大姑也会经常灌输我,她们都不喜欢我,只有姑姑是亲人,这种灌输根深蒂固。大姑父是瓦匠厚厚的手掌经常会让站在他的手心上举高高,我很开心,这也让舅舅家的孩子们很是羡慕。我有漂亮的花裙子洋娃娃,这些都是让人羡慕的。哥哥有一个三个轱辘的小车,那是十八村少有的,小孩子们都会追在后面。姥姥有五子女,外孙有三个一个我哥哥一个老姨家的两个男孩,外孙女只有我一个,孙子有三个孙女有五个,她每次都把我们带到地里面去玩,因为孩子太多了,哥哥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小的,但她走到哪都抱着我哥哥,就连吃的冰棍都是哥哥吃五毛的我们吃一毛的。春梅表姐对我的好甚至比对自己亲妹妹都好,过小河都要背着我,那个时候我真的是大家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从里没有过烦恼,而这一切在我五岁那年就戛然而止了。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我们一家四口坐着一辆红色的大发车,我躺在妈妈的怀里望着外面高大茂密的大树,阳光从树的缝隙照进来就好像我要过上美好的生活一样。

爸爸的养鸡场被烧了,烧的一干二净,不知道他是玩牌得罪了人还是招人记恨了,但是处理结果是电话线老化,我们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到了奶奶家。爷爷在后院的两个大树间给我扎了一个秋千,奶奶为了不让我和哥哥到处乱跑在院子里挖个大坑,坑里铺上所料到满水,我和哥哥在里面出来进去的玩,时间长了,和同龄的小朋友熟悉了我俩才跑出去玩,这个时候我无岁哥哥七岁。

我喜欢一个人在秋千上慢慢悠悠的荡,高高的大树,我闭上眼睛慢慢悠悠的很享受。

因为生活在一个院子里,晚饭爷爷奶奶老叔老婶还有我们四口就在一起吃饭,一个大大的八仙桌,吃完饭后爷爷奶奶陪我和哥哥在院子里玩,我拿着一个青苹果走到爷爷面前,让爷爷给我啃皮,这个时候哥哥就慢悠悠的说“丫啊!别让爷啃,爷邋遢,让奶奶啃!”这时候爷爷奶奶还有屋里的爸妈就会哈哈大笑。

父亲从回来以后就在家里种地,还养了一些养,偶尔放羊会带着我和哥哥,我喜欢放羊,在草儿茂密花儿朵朵的地方我追蝴蝶,哥哥抓虫子。后来羊总是死,羊爷不养了。那段时间父亲农忙的时候在地里,农闲的时候就在家里躺着,家里会有很多串门的人,大家同样闲着无聊,一人端着个大岗子侃大山。

很快我就上小学了,班里十几个孩子都是同村的,上学是要交学费的,这对于两个孩子的我们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一到收学费的时候不仅父母发愁我也会发愁。父亲在那段时间里总是喝酒,喝多了撒酒疯,虽然不会伤害我们,但是我依然害怕,妈妈那个时候  总生气,我也很懂事。

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卖冰棍,每天晚上我都盼着爷爷回来,因为总会给我和哥哥剩几个冰棍回来,这是我很开心的时候。那段时间家里日子过得很艰苦对门过得很好,他家的孩子吃的起巧克力的冰棍,找我玩的时候会毫不避讳的我妈说了不给你吃,这种话穿到奶奶耳朵里,奶奶很生气,她告诉了我父亲,我拿着啃咬的点心在外面委屈的哭,哭不是因为巧克力冰棍,现在明白是别人对我的态度,是生活变化的委屈。从小我就很敏感。父亲会安慰我,但是我知道家里没钱在也不向过去那样了,父亲有他的无奈。

我很怕下雨因为家里只有一把雨伞,这把伞要给哥哥的,现在想想淋淋雨有能怎样呢!但是我心里还是会委屈,但是我不会说。

我们慢慢长大了,爸爸妈妈期间贷款买了车倒腾鱼,那段时间家里的经济状况还可以,但是我爸爸是个做事没长性的人,他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这不仅让家里日子过的一般还要靠二姑姑接济,我长大工作以后有一段时间很埋怨父亲,很羡慕别人有个踏实肯干的父亲,而我没有,我有的是能说会道手高眼低的父亲,一个爱面子没心没肺的人。时代已经淘汰了我爸爸这样的人,我有时候很庆幸我收到了高等教育不然从遗传基因上我虽然是女孩我可能会成为父亲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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