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 商人、银行家、官僚的本性贪婪
北宋土地兼并的现象很像西汉末年的“富者连田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富人在利用各种制度漏洞和自身权势,夺得创业的第一桶金后,开始将财富转移为土地。商人和银行家利用盐引茶引的盐茶销售权,从国家的财政中狠捞一笔。然后将资金投入到土地,把持住农业生产的最关键资源。仅仅是跑腿来赚取几份盐茶引的获利模式并不稳固,容易被国家政策强烈打击。当商人、银行家、官僚把持了土地,就把持了国家之本——农业生产,因此他们的势力得到极大扩张,手中的斗争筹码得到加强。由此便更加助长了他们从国家财政中获利的强烈程度,像是国家的蛀虫一般,吸光国家的精血。正是由于土地兼并导致了这一趋势难以逆转,只能朝着坏结果发展。因此说“土地兼并”问题的国家的癌细胞。
信用是金融货币体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信用崩塌则体系崩塌。北宋的信用体系先是在几家大商家手中,商人无利不起早,用信用换取利益简直是一本万利,人本来就是如此贪婪的,你又能把商人怎么样呢。即使后期由北宋官方承担信用,然而这种信用体系还是缺少了很多的制度规范,导致不管是内部因素,国家政策因素还是外部因素,都可能将信用摧毁。人如此贪婪,以人和生产关系为主体的国家也是贪婪的。
虽说司马光在史学上成就极高,但他对于君子和小人的论点我是不敢苟同的。他的为官处事我也是不认同的。王安石本可以和商人、银行家、官僚同流,一起做国家的蛀虫,中饱私囊。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心里是怀着国家利益的,而不是少数的利益集团的利益或者自身的利益。所以他锐意改革。奈何旧势力根基稳固,王安石不是商鞅,宋神宗也不是嬴渠梁,改革如楼遗憾老树。守旧势力终将复辟。苏轼在其中很有意思,当王安石要改革时,他心里的守旧思想占据上风,也可能是王安石的改革也触动到了苏轼的利益,所以他坚定站边司马光。当王安石下台,司马光得势是时候,苏轼反倒怀念起王安石的改革了,他好像明白了王安石的用心,洞察到了国家的问题,因此坚定站边王安石。结果是无论在什么时候,他的仕途都是不顺的,只能在谪贬的路上吟诗作词。
在畸形的货币体制和国家体内的癌细胞作用下,利益受到压榨最大的,当属农民。农民在土地兼并中失去土地,在通货膨胀中失去金钱,在苛捐杂税中难以生存。而国家财政其次,盐茶的巨大利益被商人、银行家、官僚巧取豪夺,税收低微,战事连连,军费高涨。而这两者所亏的财富,都流向了商人、银行家和官僚。最终,最受压榨的农民揭竿而起,反抗不公的国家。国家是无能受害者,已是大厦将倾。最终,这种失败的体制,被北方政权击溃。
为什么会导致在北宋初年运行良好的经济模式,到了后期就会由盛转衰?可以归结为时代环境。赵匡胤刚刚打下的天下,自然要发展农业,鼓励开荒,发展商品经济,增强经济活力。因此北宋初年奉行经济的自由主义,有点像汉初的文景之治,吸收了道家无为而治的思想。可是经济的运行终究是不能靠看不见的手一手掌握,总是会出问题的,1929的经济大萧条就说明了这一点。政府对经济活动要有一定的把持能力。人性的适度贪婪能促进经济的发展,无节制的贪婪则会毁了整个经济模式,所谓过犹不及。可以说,北宋最后衰败的诱因,正是在北宋还未全盛的时期就种下的。也就是我说的,走向盛世的途中可能种下失败的诱因。
所以要如何避免这种情况?北宋的经济制度只有在初年有根本性的改革,适用于当时的社会环境和经济形势,后来基本延续这个体制。守旧才是问题所在,所谓一代人只能做一代的事,一代的经济模式只能保一代的经济增长。整个体制的改革应该要随着时代的变动而逐步推进,即所谓新形势下的经济体制改革。同样的体制,初年没问题,后期就会麻烦丛生。矢志不渝地推进改革,不断适应新的形势,才不会让顽固势力顽强到无法根除的地步,与时俱进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时间作为横坐标,经济发展最为纵坐标,经济体制作为斜率,有了最初的斜率,经济发展了,改变了斜率,斜率不断适应经济发展的走势,才能是经济有稳步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