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驱最终还是拒绝了她,不顾她的纠缠,甩手走了。整个过程,我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
三个月前我从北陆来到天启城,在这个茶馆里找了一份工作。掌柜的看我是个蛮人,估计是新鲜,央着我讲北陆的故事,我就讲了那个从小听到大的昭武公的故事。她听的高兴,给我在茶馆里搭了个台子,讲给所有的茶客听,工钱是当天茶钱的一半。
不讲故事的时候,我也是这茶馆里的一个小伙计。
和那天驱不一样,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是女儿身了。
我说书的时候,茶客来来往往,愿意听的不少,不愿意听自顾自喝茶的也有,而她是听的最认真的那一个。
她总是包下了台下正中间的位置,点上一壶飘渺茶,边听书边品茶。我讲到激动处,她会专注地忘了杯子已经喝空,我讲的好时,她会大声地给我鼓掌叫好。
之所以能发现她是女孩子,是因为她在喝茶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挽起并不存在的宽袖,发现了以后会局促地不知道把手放在哪里。
我想起她每次放下杯子时慌乱的表情,又不自觉地弯起嘴角。思绪飘忽不定的时候,我已经走到掌柜的房间门口。
我轻轻地叩了门,听到里面传了声清脆的女声:“进来。”
我把门推开,并没有走进去。掌柜的笑了笑,道:“进来吧,我都已经收了。”手上仍不停地缠着什么。
掌柜的是个天罗刺客,善用刀丝,常常把刀丝搭满了房间以后一根根地磨,磨地锃光瓦亮削铁如泥。刚来茶馆的时候,我没少吃这上面的苦头。
“找我什么事?”掌柜的笑着说,手上依旧没有停。
我有些不安,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最后还是一咬牙,对她道:“您……听说了相国府的事情了么?”
“听说了啊。”掌柜的微笑,我看不出她的想法。
“我知道您是天罗,那您知不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我一口气说完了想说的,话刚出口,我已经开始大喘气起来。
掌柜的停下了手里的活,严肃的看向我,“你想知道什么?”
我觉得她马上就要把手里的刀丝拉出来了,而且,天知道这间房子里还有没有她没有收起来的。
“没有没有,”我摆手解释道,“我没有敌意。只是,只是他从相国大人那带走的那样东西……对有个人来说……很重要……我想问问……他能不能把那件东西还给她……”
“什么东西?”
“相国大人的……文印。”我战战兢兢,把我刚才听到的内容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