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你要勇敢大声say No

        周末的一天下午,又到了我和闺蜜小敏一期一会的读书会日,这次我们相约在一家静吧。

        我们按惯例拿出要阅读的书,小敏的阅读书目是林奕含的《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我阅读的书目是汪曾祺的《一食一味》。我们两个爱书达人在这个艳阳高照的午后,伴着浓浓芳醇的咖啡香,静享美好的慢时光。不知过了多久,正当我沉浸在汪曾祺描绘的五彩缤纷的美食世界里,突然我听到好大一声“砰”,猛抬头发现闺蜜小敏脸上气鼓鼓的,书本被她摔在桌子上,原来她是打破宁静的始作俑呀!我不禁发问,“小敏,你怎么了?”小敏的异常表现可是我和她自成立香蜜读书会以来头一回发生。“气死我了,这书我看不下去了,同为女性,我即同情美女作家林奕含遭遇同时,又讨厌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房思琪的初恋乐园》这本书,我是看过的,它是台湾美女作家林奕含的生前遗作。美丽动人,才气逼人的天之娇女林奕含,本该拥有最灿烂的锦绣前程,却在最美的年华选择了不归路,用自杀来反抗曾经性侵她,使其精神患上严重抑郁症的“刽子手”(她的补习老师)!她的故事令人扼腕叹息,当时的她该有多绝望啊,可还是选择一畏隐忍,不懂得反抗暴力,决绝结束了自己如花年华。写这本书也许是她最后的倔强和无声的抗争吧!我想着林奕含的真人真事,心里酸疼得很,我和小敏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里。

      过了一会儿,小敏悠悠发声:“楚君,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气愤吗?我既是为了林奕含难过,也是为了我自己。”我愕然发问:“为你自己?!”“嗯,我有一段和林奕含有点类似的经历。事情发生在我中学时期,打那时候起,我的成绩一落千丈,一直羞于启齿,怕被人看不起。它成为我心里背负的沉重“十字架”,到我成年后花了好长时间,才摆脱阴影,最终自我治愈。”“说说吧,说出来心里就舒服了!说好的,我们同悲同喜,有事我们一起承担。”我鼓励的目光看向小敏,小敏在我的慰籍下,悠悠说起给她带来身心痛苦的往事。“那是在我高中一年级,当时我成绩偏科严重,文史成绩名列前茅,数学成绩却一塌糊涂。当时,我妈托人找关系,帮我找了个同年段不同班的数学老师,周末我到老师家里补习两小时的数学。你想,我们那个时候女生多单纯啊,老师在我们眼里是多么崇高的职业,我们学生对老师都是尊重有礼的。那个数学老师,当时40岁左右,个子比较矮小,乍眼一看还是典型的“为人师表”模样的,戴着副眼镜,家里有贤惠的妻子和一个可爱的女儿。每次,我去他家里,他妻子对我都很热情,他女儿也很喜欢我。刚开始几次,他还正襟危坐地给我讲数学,我也认真地听讲。大概第8次后,我慢慢发现他的不对劲,他的眼光有意无意地瞄向我的胸部(那时我胸部已经开始发育,个子也似柳条般拔高),我在他的眼光里居然看到了贪婪,欲望…那眼光让我浑身不舒服,恨不得逃离这狭小的空间!之后,我就本能的惴惴不安,想着理由推托去数学老师家补习。不明真相的我妈对我的态度很不满,逼着我去老师家,我只好硬着头皮去。直到那事发生后,我就再也没去了!想起那天,我就恶心想吐!那天正好他妻子上街买菜了,先前我的隐忍或许助长了他的更进一步,开讲没几分钟,他就肆无忌惮地把咸猪手伸向我鼓胀的胸部,我又惊又怕,心里像吞了苍蝇般直反胃,哀求道,老师,别这样!他置若罔闻,仍然朝我的胸部上下其手,嘴里喃喃直说,小敏,别怕,我太喜欢你了,我不会过分的,摸摸你身体就好!我感觉我要魂飞魄散了,不知哪来的勇气,我奋力一把推开他,拔腿一把拉开门,跑了出去,离开了那令我恶心的魔窟。那天后,爱笑的我变成了自卑胆小的性格,不爱说话,独来独往,成绩也下滑了,晚上成为了我的梦魇,经常做恶梦,被吓醒后流泪到天明。这事在我心里留下了很大的创伤,我觉得纯洁的身体有了污点,再也不完美无瑕了,不愿意和男生交往。在大学读书期间,有男生示爱,我惊弓之鸟般逃离,搞得男生莫名其妙,从此我就有了“冰山美人”、“性冷淡”的外号。这种状况直到我工作后,看了很多疗愈系心理书籍,才鼓起勇气学会放下,接纳创伤,花了好长时间才治愈。这个过程是很煎熬,漫长的,有时我坚持不下去,差点要走上和林奕含同样的道路,还好,我最终咬牙坚持了下来。”

      小敏讲述完她的故事,她的身体一直在微微轻颤,她的情绪还沉浸在那不堪回首的往事。我用力抱紧了小敏,试图把我的力量传导给她。我长叹了一声,“小敏,我听过这样一段话,说得特别好——创伤,正如它本身的定义,是难以忍受、不能容忍的。大多数的强奸受害者和被性骚扰过的孩子在想起过去的经历时,会极度沮丧不安。他们极力试图把这些记忆清除出去,努力表现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生活。这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才能背负着这些恐怖的记忆,以及对自己软弱、脆弱的羞耻感活下去。你的过往遭遇,你的创伤疼痛,我都感同身受,因为在我的身上也发生过类似的事件,我的心里曾经也留下过创伤。我遇到的色狼无良老师比你说的数学老师还龌龊,还不堪,但你知道我是怎么处理的吗?你想听我说说吗?”小敏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急不可耐地望向我,“楚君,你也遇到过这种事情!你是怎么处理的,快说给我听!”我停顿数秒,整理下我的情绪、思路,开始了我的讲述,“那时大概是我上初二时,因为我发育得快,个子高挑身姿纤弱,颇有亭亭玉立的味道。然而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的美竟然引来色狼老师的垂涎欲滴。那个色狼老师他的头发短短,卷卷的,外号叫“卷毛狗”,他的色是有名的,看到女生总是一副色咪咪的样子,走不动路似的。不知从哪天起,他把歪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我那时才豆蔻初开,哪知道男女之间的事呀,只是直觉感到这老师眼光像是野兽看到猎物的眼光似的,幽幽放着蓝光,让人觉得很惊悚,很不舒服。他经常课上到一半,就叫我们自习,然后跑到我的座位旁,有话没话搭讪,像是你甩也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全班同学都很讨厌他,我要好的女同学私下也对我暗示多次,所以我也留了个心眼,心里竖起警戒线,暗暗提防。之后,好几次这色狼老师叫我去他办公室或家里帮他批改作业,都被我果断拒绝了。或许我的态度惹怒了他,我没料到他心眼这么阴险,他居然在一次期中考试时,对我挟私打击报复。我清晰地记得,那次他担任我这个考室的监考,当同学们都在埋头刷刷做题时,他指着我,往我头上扣屎盆子,一口诬陷我考试作弊。我像被激怒的狮子,奋起反抗,义正辞严地质问他,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说我偷看,那我是怎么偷看的!你给我拿出证据来!否则我不会让自己平白无故被人抹黑冤枉的,哪怕是老师也不行!’这位色狼老师没料到我“外柔内刚”的性格,本身他理亏,也没有证据,不敢把事情闹大,这件事以我胜利告终。”

      闺蜜小敏听完我的故事后,拿小星星眼睛崇拜望着我,“楚君,你好棒!你比我强,那么小年纪就会反抗强权,为自己争取权益,不像我…”说着,说着,小敏的眼神和声音渐渐黯淡下去,我知道她还在为往事意难平!我用手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肩头,“当色狼老师把眼光瞄准我,想向我上下其手那段时间,我心里很害怕,也不敢向家人倾诉,晚上睡觉也经常做恶梦,在我心里亦留下了创伤。我无数次扪心自问,这种糟糕的局面产生是不是因为我的不好才造成的,可我梳理出的结果还是一如既往就一个答案,女孩,不是你的错!好吧,如果不是我的错,是谁的错?我又接着自我灵魂拷问,我心底一个声音响起,这世界太复杂,人心太叵测,你做好你自己就足够了,任何时候都不能对自己丧失自信!”“女孩,当你碰到不公正行为或不公正待遇,你必须勇敢大声say  NO!”

        这个下午,我和小敏直面隐私,在阳光底下说起彼此令人不愉快往事,说着,说着,好似积蓄多年的那口闷气和压抑许久的阴霾终于消散殆尽。我们的心情都有些复杂,为了遭受性侵郁郁而终的林奕含,为了我们曾经遭遇性骚扰的过往,为了也有过类似经历在心里留下创伤的女性…我们也拨云见日,达成共识,“when you do nothing ,you are helping  him”(当你什么都不做,就等于助长他们的气焰)。所以,姐妹们,无论我们处在哪个年龄段,身处哪个年代,我们都一定要勇敢大声say NO,运用法律手段,坚决维护我们的权益,让那些龌龊的施害者受到应有的惩罚,让林奕含这样的悲剧少发生吧!

日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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