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就是远方的一座城


      昨晚的风,吹动你的窗帘,从书桌上的窗台溜进你的房间,你拉上窗,关了灯,外套顺手搭在椅子上,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空气里还渗透着未烧完的蚊香味,寂静中打了个寒颤依稀显得有点孤独,于是乎你盖上被子,盯着四角天花板,脑海里重复播放昨天和今天发生的事,眼泪不禁沾湿了枕头,不知道天明后又会有什么样的故事发生, 翻来覆去使你无法进入梦乡。在这座理想之城,你为何如此惧怕一个人的黑夜,还是说,一个人的成长必须要用某种珍贵的东西来交换,患得患失中,我们注定了孤独,也得到了成长。

        你究竟是在哪一个瞬间突然长大的?

        小时候,小小的镇里是远方的城。小学每天和村里的朋友跋山涉水上放学,那时候写不完的作业,看不完的动画片,玩不腻的游戏,所有好的坏的都在晚上九点的睡觉时间里结束,那时候我的世界只有眼前步伐计算出来的几里地。直到每周日傍晚时段我才发现,身边总有一些比我大的学生骑着自行车离开了村子,初中生渐行渐远的背影就在夕阳下消失了,到了周五傍晚放学在回家路上,络绎不绝的初中生骑着自行车从眼前飞过,一身校服在夕阳的映照中多威风多洒脱,总想着长大了上初中了,就可以骑着自行车离开目前世界,不用天天回家这么繁琐还围着父母转,不用带红领巾写日记遇事都找老师,同学间交往方式不用善变地讨好对方,说的理想不再像扮家家酒里的台词,也希望作文里《二十年后的自己》能快一点到达。然而在这个小小的城里,和我一起长大的同学他们变得冷淡了,谨慎了,懦弱了,很多事不用找老师直接成群结队暴力解决,校园霸凌也是纵横了整个校园,我开始怀念小学那颗纯真的心,那份安详的校园环境。三年的初中小城生活,一周回一趟家的周末,也跟着那个夏天,门口铃声响起写完答卷上的最后一道题,还没来得及好好插兜跟朋友聊天,谈谈理想便匆匆忙忙离开了初中,我人生的下一站——高中,那里才是通往更远方的门,然而在此之前,身边三三两两的好朋友,不知道是不是夏天太热的原因,也开始纷纷在说好联系的纪念册里蒸发走散

        陪着蝉鸣度过了安静炎热的暑假,集市上文具店迎来小学生的各种文具热卖,路边修自行车的师傅也在忙上忙下为穿着初中校服的学生修补轮胎,游戏币的碰撞声也打破了网吧电子游戏场,闹得沸沸扬扬。我站在车站前,拉上行李箱,踏上长途汽车一路前行,眼前所有的风景都往后退,包括马路旁走路上学的小学生,骑着自行车的初中生,平衡时空的电线,划过的树,越过的良田,穿过的小镇,所有的一切由身边的熟悉慢慢,慢慢变得陌生起来。离开家5公里、10公里、30公里、我的人生便出现了里程碑,有了通南往北的站台,身边一个熟悉朋友也没有便出现了来自更广地方的新朋友。汽车喧哗的城里,没有白天扰人午睡的鸣婵,也没有晚上抬头可见的满天星,这里灯红酒绿更是少了家里人的那份唠叨,夜里吵杂的车流声更是让人难以入眠,高中这座城注定是要背井离乡。在高中这座城里,成长的标志大概是埋下了许多理想,也开始有了自己人生的初步规划蓝图,对身边的事有了独特的见解,交的朋友不再是凑合,而是志同道合,冥冥之中开始关心别人的同时也得到了别人的关爱,从生活走进了书本的知识海洋,考取金榜题名,这一切的一切,只为远方那座属于自己全部的城,于是深夜走廊里做习题,暗黑操场旁朗诵,各科老师五花八门的备考课件闯进教室,食堂高考生的专属打饭窗口,所有有助于学习的东西一律往教室走,唯独体育课老师每天的工作是课室里赶人,时间对于我们来说难得可贵。当黑板上高考倒计时仅剩下0天的那个晚上,我知道,该向从前再度挥手告别,我人生前往的列车只是在这里站靠,就注定着有人下车也有人上车,只是彼此前往的目的地不同,路上的人只是陪你走这一程,下一程交给了未来,或许这是成长的的过程。

        寒窗苦读,金榜题名,便从一张录取通知书走进了大学。热闹非凡的社团活动,灯火通明的图书馆,美味多姿的食堂,参差不齐的教室和躺尸诈尸般的宿舍证明了这是你换了几轮朋友,离开家乡,孤注一掷的青春换来的大学。在体育馆师兄师姐替我们举办了迎新晚会,再后来也是在体育馆,我们成了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为我们举办的毕业晚会。毕业照那天,闪亮的皮鞋上穿了一身整齐西装,红色领带是自己系的,背头也是自己梳的,学士服一穿帽子一丢,我潸然泪下,在各种合影的照片中回到了宿舍,拆开收到的礼物与鲜花,卡片里面写最多字眼的大概是:长大了,前程似锦。这意味着,我们即将步入社会,不再是小时候老说的长大后,今天站的位置就是十几年前你跟人说的长大后。在往后的日子里,我们还能再说,长大后吗?

          如果说当你踏进大学门口的那刻有多光鲜,当你拖着行李离开学校的那刻,你就有多心酸。伏在阳台杆上,看着宿友同学的断断续续离开,你不知道他们下一站究竟去哪里时,自己的身份也将发生改变,至少学生这个身份,陪伴了我所有青春,它也会随着第一份简历入职社会,慢慢褪去那份青涩,变得成熟或者这就是成长的修炼成果吧。

        从学校的三点一线到工作的两点一线,200米体育竞技成绩到200米追公交业绩,袒护爱戴的同学到直言不讳的上司,辛苦加班熬夜工作还不讨人喜,面对社会种种压力,只有当你披星戴月回到几平米的出租屋,狼咽吃着口热饭,除了父母发来的嘘寒问暖,流了几行眼泪,说:我很好以外,再没有人可以像从前一样跟你笑谈人生,吹吹牛逼叨叨是非,因为你身边的人,有了自己的生活圈,也有了各自的精彩和槽糕。奈何走到最后的那座城是你最不想面对的。

        在那座城里,我们一边拥有一边失去,这是成长的筹码,就像蒲公英必须离开自己的母体,有风有阳光作伴,离开那个地方开始了自己的旅途,落到哪里哪里就在哪里立根成长,幸运的是我有选择,所以我还是会从黎明中醒来,拥抱太阳,热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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