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F战歌》的演出成功归功于林华和美红的全身心投入,他们亲密无间的关系由剧组传遍整座小城,没有一个人感到惊讶意外。而一个女人能在任何形势下可以独领风骚,的确也是一种独特才华,让不少女人羡慕。情爱亦是最好的美容剂,滋养着女人的容颜,美红依然显得年轻而有风韵,在草绿黑灰色主宰服装潮流的年月,她无论穿什么也有成熟女人的丰腴和妩媚。
林华几年前在少女燕子身上下功夫遭受挫折之后,把兴趣和目标转到比自己年龄大些情欲旺盛的女人身上,不下多少功夫便能成其好事,共坠温柔之乡,彼此大获满足。他从未参加武D的坚定革命左派面目列入县革筹主要负责人之一,堂而皇之地住入原来县委书记老高那座古雅宁静的小院。
美红利用各种借口去与他姘居,完全忘记这曾是她的家,直到现在法律上她还是老高的婆娘,在西府海棠云丝文竹和月季紫槿的绿光粉彩里,这对情投意合的男女常常半日整夜地在床上交颈叠股,那淫荡的腥膻气息弥漫小城首脑机关经久不散,把“文G”中那股一直存在的荒唐淫乱的暗流推向高潮,为其小城风流野史涂上一抹娇艳刺目的桃色。
激战过后,武斗少年英雄大牛空虚无聊整日无所事事,不得不与弟弟小文为伍在大街小巷闲逛,一会儿照相馆一会儿篮球场,有时一天打两架来发泄憋在心头的闷气。小文对好斗的哥哥很厌烦,可又不能不听母亲的话,守在他身边免得闹出流血事件。他们的父亲成了三结合的重要人物,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来管性野好动的大儿子,放任自流。
大牛带着弟弟在一些机关学校乱窜,他一脚便能将一扇紧锁的房门踹开,大摇大摆进去搜寻自己需要的东西。有次撞开一间办公室找出一包花生半瓶白酒,他就坐在里面开吃开喝,小文的战利品便是一些书籍,那本精装的《古代罗马史》使他头一次知道了这座城市和母狼的传说。
与此同时只有二三万人口的小城里,像俩兄弟这吊儿郎当,全城游窜惹事生非的少年很多,如同一伙伙劣性狼群,随时发生斗殴撕咬闹得人心惶惶。大牛那支引以为骄傲的二十四响德国造驳壳枪被收缴了,他还藏下一把精巧锋利的自制匕首,几次街头帮派搏斗他都是胜者。
那天他心血来潮对弟弟说:“走,到县委宿舍看看我们老家,爸爸又当了权我们该搬回去住了啊”小文也想回那个清幽安宁的大院:“走嘛,好久没去了,我们种的水杉树恐怕都死了呢。”他们悄悄摸回原先县级领导们住的机关大院,一看冷冷清清杂草丛生,自家门口的两棵水杉竟生得异常青翠,再到窗口观望,室内除了满是灰尘蛛网跟搬家时没两样。这里也有即将变化的现象,院门口贴了张县革筹办公室的通知,安排新的领导人搬入居住以利工作,他们父亲的名字也在其中。
大牛觉得没劲,对弟弟说:“高叔叔那个小院最好,却给白面书生林华住,我最讨厌那靠笔杆哄人的家伙了。”小文说:“他写的《造F战歌》才狗臭呢,美红阿姨的表演更叫人肉麻,一对活宝真给你们城西派脸上抹黑。”大牛更气:“如还有枪肯定给他们扫一梭子!走,我们去小院拉两泡屎,弄个臭气熏天。”
小文不喜欢恶作剧,此刻也听了哥哥的话,跟他去向一对狗男女撒野示威。他们刚走到小院的雕花木窗外,便听见里面传来女人格格格地骚笑,大牛示意小文禁声,他们蹑手蹑脚走过去,用舌头舔破窗纸朝内窥望,房内情形立刻令两个少年血涌脑门一脸紫红,大气吐不出心跳到喉咙口,眼光像被强有力的磁石吸去了,怎么也无法挪开。
原来那对男女青光白日也在屋内干野事,已经进入青春期有胧性意识的大牛面色由红转青再而冷白一片,他猛力把弟弟拉离窗口,一言不发带小文走到不远的十字街口,买了几枚大指粗的鞭炮,将药须子拧在一起,兄弟俩又回到那小院的窗外。小文明白哥哥要干桩莽事了,他也要解恨出气便不制止。屋内的浪笑持续不止更加放肆,大牛咬牙点燃鞭炮,便从窗洞塞了进去,带着小文就逃之夭夭。
“砰!”的一声巨响,把一对正在全神贯注寻欢作乐的男女吓得魂飞魄散,美红当即小便失禁,一股热辣腥臭的尿水沿着两条光腿杆倾泻,林华跌坐在地板上面色铁青,神经质地乱摸以为中了对立派的冷枪。
那次以后他们许久不敢再在一起野合偷情,美红落下听到响声就裆湿淋丢丑的可怕后遗症,林华从此夜间稍有风吹草动就通宵失眠,他们找名医用偏方毫不管用。最可气的是公安部门立案侦察,也不知丢鞭炮搞恶作剧的人是谁,当时真实情形他们瞒着不讲却满城流传。
大牛小文还是在城里游荡,不过他们都觉得“鞭炮事件”以后自己长大了许多,他们到底是亲眼见过女人酮体的男孩啦。
未完待续……
本文选自田雁宁的文学小说《无法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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