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媳回娘家了,给我们晒了一盘炒螺丝,颜值爆表,我的口水也来了,不得不强制咽下。那一个个螺丝,勾起了我小时候摸田螺吃的美好回忆。
小时候我很喜欢玩水,父母一般情况下都是不肯我下水的,所以我一直不会游泳。但只要是去摸田螺摸鱼,能改善家里生活,母亲都会默认。
摸田螺是村里每个孩子都喜欢的事,也是孩提时代必不可少的消暑活动。
夏天热的不得了,大家都是早出晚归,中午都在家午休或乘凉。其实这个时候田螺和鲫鱼也是一样的,喜欢躲在石洞里乘凉。
我们老家的鱼塘很多,屋前屋后都有,稳固和安全起见,鱼塘四周大部分都是石头砌的。常年累月的雨水冲刷下来,这些石头砌成的墙里面很多都成了大大小小的石洞,夏天的田螺和鱼喜欢躲在里面,有时石洞里也会躲条水蛇。
为了趁着田螺乘凉的时候多摸一点,一般会约上三五好友中午去摸田螺。安全起见,至少有两人。主要是天气太热,怕中暑,有时候不熟鱼塘的水深水浅,怕出状况。除非很熟悉的自家鱼塘,才会一个人下水。
出门前一般都是短衣短裤,拖鞋,带个斗笠,提一个大的塑料桶或者是塑料脸盆,有时还会带一壶茶水。塑料材质轻,可以自然漂浮在水面,方便。
我们一般都会从鱼塘的码头下水,然后反方向行动,基本在另一头会合,摸完一个鱼塘换一个鱼塘。
具体怎么摸田螺我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但是怎么摸鱼还是有印象的。
一般在水里再怎么悄悄前进,也会惊动石洞里的鱼,它们慌张失措往外面跑的时候,我都会伸出两个大手在洞口守着,鲫鱼个头大,很难逃脱,总会逮个正着,小鱼反而溜的快些。
但是也有失手的时候,主要是石洞太多,一洞连一洞,还有的洞太深,我的手进不去,看着溜走的鲫鱼,急躁的我总会抱怨一阵。
不过,只要出来摸田螺,总会捎带几条鲫鱼回去,母亲总是高兴的,她会安排把田螺用大锅煮熟,然后一家人快速把田螺肉用大针挑出来,再用盐和面粉清洗干净,用家里的小辣椒炒田螺,有时也会放几颗豆豉,出锅时再加几片紫苏叶,那味道,吃三碗饭都不够。
后来出来工作,也会吃外面的炒螺丝,但是永远都找不到母亲的味道。
心动不如行动,我利用送小孩回家过暑假的时机,给小弟安排任务,让他提前去踩个点,看看那个鱼塘有田螺摸。
到家当天的下午,我们吃过午饭,就全副武装出发了。
弟弟说门口的4个鱼塘,有两个鱼塘可以去摸田螺,目视每个鱼塘都不大,大概100平方左右吧要。弟弟带我去的第一个鱼塘,他看了一下,说这个里面应该除了有田螺还会有河蚌,因为水深,安全起见,还是去另外一个鱼塘。这个鱼塘相对浅一点,但是田螺多,田螺也小,都爬在鱼塘的水泥墙上。
原来现在的鱼塘,大部分把四周改成了水泥墙,清理过淤泥,比小时候的鱼塘水深很多。
田螺第一眼看上去一个个都不大,兴奋劲马上少了一截。跟我小时候摸的田螺比差远了。但是弟弟很兴奋,他说:“这么多田螺,赶紧下水去摸呀!”在他眼里,这个尺寸应该算是常规了。
我马上下水了。
出门前本来想直接穿个泳衣去摸田螺的,摸完田螺顺便可以游个泳再回去,弟弟说:“你还是穿个衣服裤子吧,这又不是泳池。”后来想想也是,村里人肯定不太习惯这种装扮,避免尴尬,我在外面加了一套母亲的居家服。头上还是有个泳帽,戴了泳镜,心想水深的地方可以潜水摸。
当我的手伸到鱼塘墙体的时候,满手都是田螺,不大,小的尺寸一厘米左右,大的两个厘米大小,我把田螺放到塑料桶里,然后继续。虽然我的手大,但是在水里也不是我说了算,总是漏了一半,还有,我一般是从上往下摸,田螺自然往下掉,摸到桶里的田螺只有鱼塘墙上的三分之一。
后来我改从下面往上摸,这样到手的田螺就多一些。
我沿着鱼塘码头右边往里面走,快两米远的时候,已经摸了不少田螺。在岸上观望的妹妹家二妞心动了,也很想下来体验一番。我鼓励她,她很快也跟着我一起摸田螺,在我后面,她一边帮我送塑料桶(塑料桶老是跑到我不受控的地方),一边也可以自己体验。
她每摸一个田螺都很兴奋。
“大姨,你看,我又摸了一个。”
“大姨,好多田螺啊!”
“大姨,你看,这个好大。”
……
这个时候水深已经到了我脖子位置,我让二妞不要前进了,先上去。
她在回去的路上,塑料桶不知道什么情况,来了个底朝天,全部翻了过来,还在往下沉,我马上抓住它,细看一下,里面的战利品一颗不剩,我瞬间懵了!
掉了多少我没细看,肯定得有两斤吧。心想:“没事,前面还有位置,那一边还没开始呢,等下继续摸。”我让二妞换一个桶递给我。
这时我家的妞在岸上偷笑,还在家庭群里通报。
换桶后,我想把刚才倒田螺的地方再去摸一下,结果发现水深,根本摸不到底,丢了的再也找不到了。
这时我的泳镜发挥作用了,再往前,我就把头伸到水里面去摸,吸取了全面的教训,我就一只手摸田螺,一只手扶着塑料桶。摸到一定的量的时候,就让二妞送上去,存到之前的桶里面。
摸完右边就往左边摸,左边相对要浅一点,二妞已经摸上瘾了,紧跟着我走,有时候还会冲到我前面去,每次摸到一把田螺,她都会兴奋得尖叫起来。
摸完这个鱼塘,弟弟还没有回来,其他鱼塘也不了解,就去了第一个鱼塘。
这个鱼塘弟弟说水很深,我不敢乱来,但是蹲在岸边就可以看到很多田螺,而且个头比之前摸的那个鱼塘的还要大一些,忍不住下水了。
结果这个鱼塘收获最大。
离岸边1~2米远的地方水比较浅,不到一米,两只手下去随便摸一下都有三五个田螺,还时不时能摸到河蚌。二妞看到河蚌忍不住也下来了。我们摸了一遍的地方,回头再摸又有田螺,就在五六个平方大小的位置,摸了七八个河蚌,而且回头还给二妞又摸了一个河蚌。
摸完这些区域,也有小半桶了。
门口还有两个鱼塘,我也想去看一下。结果两个鱼塘什么都没找到。一个鱼塘进去摸了三五圈,一个田螺都没找到;另外一个鱼塘我直接在岸边蹲了半响,也没看到田螺的影子,而且这个时候弟弟还没有回来,所以我们就果断回去了。
回家我把田螺洗了好几遍后用水养着,准备多过几次水炒田螺吃,就出去忙了。
这时候同学英子跟我讲,如果想吃炒螺丝,那就多养几天,养干净再炒。如果想吃田螺肉,那就趁早煮了,把螺肉挑出来,不然养几天再煮田螺都瘦了,没那么好吃。我想到马上就得回去,等不及炒田螺,就临时让老妈煮了。
我们计划用煤气灶煮田螺,简单快速。母亲坚持烧柴火煮,她说这样煮出来的田螺好挑肉,也好吃些,我们只好依了母亲。她一个人在一楼柴房煮田螺,我们在二楼吃饭。
等我们吃完晚饭的时候,田螺肉也煮好了。
然后我带领小妞们在一楼门口挑田螺肉。小时候挑田螺肉都是用大钢针,这个针是可以纳鞋底的,很硬,很好用。现在家里只有一个这样的钢针,其他的全都是用牙签挑。
母亲和我们一起有六个人在挑田螺肉,整整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挑完,装满了一菜碗。
我们在一楼大厅门口用一个凳子支起田螺,田螺放在一个桶里,然后6个人分别围住这个桶取田螺,挑出来的肉用小篓子装好。
父亲在旁边默默地给我们点燃了蚊香,尽管如此,还是有很多蚊子很张狂,逮住机会就咬我们,大家时不时地拍拍自己的大腿。
其实今天的天气非常好,比往日凉快多了,平常都是三四十度,今天上午下了一场雨,气温降了不少,还有凉风吹过来,除了蚊子以外,门口是个很好的纳凉位置。天空虽然不是繁星满天,但星星也不少,像挂在幕布上,很明亮,很美。
小妞们都讲起了她们的童年,她们夏天在外面纳凉的场景。
她们一边聊天一边工作,效率很高,也很认真。对于她们来讲,最嗨的是来了一场薛之谦的演唱会。挑田螺肉的时候,她们全程都在听、唱薛之谦的歌。只有我和母亲听不懂,也唱不出来。
后来母亲就讲她喜欢的电视剧《五月的鲜花》,讲到几个演员名字的时候,小妞们马上有了共同语言。这时只有我一个人在旁边默默不语,没想到小孩和老人的世界都格格不入,真是服了自己,太low了。
结束后不早了,清洁好就休息了,期待第二天母亲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