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里的故事:去大姑家做客

大姑家离我们家很远很远,过了镇上的集市,还要走上好长的一段路,才能到大姑家。

那时候,人们赶集、走亲戚基本上都还是靠两条腿去走,家里有自行车的,最多可以骑个自行车去赶个集,但要走亲戚时,基本上还得靠走,因为人多,自行车没办法载,村里好像连个手扶拖拉机都还没有。

我跟着妈妈去走亲戚,还有一个不得不走的理由是,我妈不会骑自行车,所以无论我跟着我妈去哪,都只能靠走的。

我记得,第一次跟着我妈去赶集时,走得我双腿发软,那时的我是几岁,我不记得了,村子到镇上有多少路,小时候的我没有问过大人,即使问过也不会记得,长大后应该也没问过,反正我脑子里没有那段路程的距离,要我估计,我也估不出来。

而大姑家那么远,去大姑家走亲戚那当然更是一种考验了,走走歇歇那是必须的。

走亲戚,一到亲戚家,亲戚们都会先给客人一人弄一碗点心,给他们先垫垫肚子,这样饭弄得慢点也没有关系。我们来到姑姑家,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时间了,或许是下午两三点了吧?姑姑与妈妈一阵寒暄过后,便先去弄点心了。

几分钟后,姑姑的点心就端了出来,一人一碗荷包蛋面,面里还掺有很多瘦肉。不知道是姑姑这点心弄得太好吃了,还是我们自己太饿了,总之,那碗面在当时的我看来真的是非常美味,以至于后面什么时候吃饭,又吃过些什么菜我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因为姑姑家太远,也因为那边还有其他亲戚,我们好不容易过去走一次,当然另一处的亲戚也得去走动,这一走,肯定是没办法在这一天返回家的。

只是另一处的亲戚,我好像没跟妈妈一起去走动过,对我这一代来说,应该是比较远的亲戚吧,妈妈没让我同去,所以对那位亲戚我基本上是没什么印象的。

说到那位亲戚,得扯扯姑姑的婚事了。姑姑之所以嫁得那么远,可能也是因为这位亲戚在那边吧。其实姑姑嫁人应该是不愁嫁的,只是爷爷家有几个儿子,却都是比较愁娶媳妇的。

我爸熬到二十六七岁,还没找到媳妇,我爷爷倒是还能坐住,但我外公坐不住了,他是我爸的姑父,我爷爷是我妈的舅舅。可是外公坐不住,也想不到别的办法,爷爷家实在太穷了,哪怕有愿意嫁给我爸的女人,看过这边的家庭环境,也被吓走了,所以外公只好狠狠心,把自己的女儿嫁了过来。

对于这样一段婚姻,我妈当然不愿意,可是我外公心意已决,我妈也没有办法。

我爸的婚姻大事就这么解决了,可是这时我叔叔的年纪也不小了啊,怎么办呢?肯定还是得靠一些亲戚来帮忙,这时远在这边村子里的爷爷的姐姐(还是妹妹,也不知道是不是亲姐妹)这边正好有一对适龄兄妹,应该也同样是儿子愁娶的那种吧,所以经过这位亲戚的撮合,两边同意换亲。

那天晚上,我留在姑姑家过夜了,我妈是在哪里过夜的,我不记得了,我猜她应该是在那位亲戚家睡的吧。我是与姑姑一起睡的,第一次在外面过夜,与父母之外的人睡在一张床上,所以印象还是挺深的。

那时候是什么季节呢?应该是春秋季节吧,可能是中秋时节,在我们那边,有几个节日是必走亲戚的,一是春节,二是端午,三就是中秋。因为我记得我们当时只穿着一条长裤,睡觉时照说,应该要把外面长裤脱了再睡的,这样比较舒服,但那时的我却硬是不肯脱那长裤,姑姑一再劝说我把长裤脱了,我也没脱,硬是那么睡了一晚上。

我说不清楚自己当时是一种什么心理,为什么那么坚决不肯脱裤子睡觉,突然想到一句话——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或许我天生就是一个不容易与人亲近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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