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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他必须忍住，忍住失败
更重要的是忍住成功
常常从口袋中抽出手机
像抽出一把短刀
像吃一片止疼药
必须忍住
雨、沸腾的湖泊、坚硬之鱼
必须忍住——爱
爱是真的，爱欺骗万物，这他也必须忍住
他必须忍住最好朋友的离开
去向更伟大的前程
他必须忍住这伟大
世上之水都是一模一样
清冽、健康
再找不到这么习性相似的蝙蝠了
没办法，忍住
像琴弦忍住音乐
忍住贝多芬
他必须忍住命运递来的纸条
忍住双眼不去看
忍住思想，不再向前挪动一分
忍住心中升起的悉达多
忍住三人嘘出的老虎
他已到了足够
忍受泪水的年纪，却只能
忍受没有泪水
孩子的降生，他也必须忍受
一如他已忍受了自己三十年
一如窗外的梧桐于秋日粉碎
来年如水，汇聚成一位
挂满铃铛的少女
最后他必须忍住心跳
忍住莲花的盛开
在一片夏日吹出的信心中
他必须把一句再见
说得像一个缓坡
他必须忍住无常的面孔
无常是他脚下的步伐
口中嚼的盐
父母眼角之凤尾鱼
是他的儒家与办公室桌角碰出的烟花
有时候他必须忍住
不去伤害任何事物
不去伤害自己
不去某座城市
并让黄铜般的阳光
在心里激起希望
他必须忍住绿色的锈
和残忍的鸡汤
他必须忍住
万物的意义
万物它充满意义
这种想法会害死他
他忍不住死
忍不住刀子看见皮肤的渴
忍不住写诗的紧迫
忍不住在白雪济济的日子
攥紧炽烈的太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