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对不起啊,大家。我确实很久没有写文了。不是我懒,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写什么,没有遇见可以值得写成文字的事情(或许有一些,但是也只能我自己一个人自娱自乐);也没有读几本觉得极其有启发性的书籍(或许有几本,但我感觉并不是所有人都懂得OSI模型和对数据结构感兴趣);也没有去过什么特别有意思的地方(可能有一处,但是我还是觉得这是很私人性质的事情)。因而,我没有什么好写的,最多是无病呻吟,老生常谈。
写作是需要灵感的。今年七月最后一天我去六安考科目四,清晨出发,坐最早的班车,教练要求我们七点钟到达考场。早晨5点多钟,我起床洗漱一番,起程去往车站,期间穿过我们这边的一个步行街的时候, 因为太早所以街道上没人,商户都关着门。这个平时人声鼎沸,各种食物飘香的街道让我有点陌生。我忽一抬头,看到了街道尽头的那栋似乎浮在半空中的大楼的上半部分,夹在街道楼宇之间细缝的蓝天背景里。虽然我在这座小城生活了十几年,但是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致。或许我以前也见到过,但是我每每不经意的一瞥,并没有放在心上。那天我虽也是无意中看到,但是让我记忆至今。
那栋大楼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无非是寻常的景致,在任何城市都可以找到这样新建的大楼,说高不高,也就几十层而已,和那些几百层的大楼比起来根不不值一提。只不过是我多看了一眼,加上自己当时思绪,在自己的心里绘制出一副“街道的尽头”的绘画。因为是一幅画,所以它看上去是有尽头的,因为你可以在画布上看到其尽头蓝色的天空以及印在天空里的大楼的上半部分。透视的画法使其看上去十分遥远。然而它毕竟是幅画,它的尽头到底是什么,我们无法知道,也许它根不就没有尽头。
因而,这又是一篇私人性质的文章,我不会对里面的东西做出任何解释。我总是喜欢做这样的事情。
2015年初,三月份,积雪刚刚融化,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我上高三,中午回家吃完饭,休息一会后我骑车准备去上学。背着个包,里面放着我的文具盒,一本化学参考资料和一本数学习题集。我本计划中午的时候用其做一些练习,然而和往常一样,书包都没有打开,又原样的背回去。
出门后我突然不想去上学了,于是我想,要不我就沿着外环路,看看能骑到哪里吧。于是我当即决定,沿着外环路开始骑车,和去往学校的路背道而驰。我骑到外环路的交叉口,往左是沿着国道进入一个深山里,不知道会通往哪里;往右则是返回城里,刚好走了一个圈。我没有犹豫,毅然决然地向左骑向了山里。
一看表,14:45,第一节课已经上了。
我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沿着国道一路往山里骑行,车声越来越少,景色也越来越柔和。我看见路边去年秋天收割过的稻田里长出的嫩绿色的禾苗。从田地上烧荒过留下的黑色灰烬里探出头来,与田间积水反射的天空点映一起,形成了一幅颇有意味的画。迎面的风很寒冷,我裹紧了围巾。自行车链条和支架处接合不紧,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我就这样骑着车,一点一点的往路的尽头骑行,远远的把街道甩在了后面,前方是我从未去过的地方,道路弯弯曲曲,通向未知的远方。
期间我在翻越一座山的时候,顺着盘山公路骑了一身汗,可那条蜿蜒在竹林间的公路依旧看不见尽头。我实在没力气了,于是就下来推车,这时我看到迎面走过来一个从山那头下来的老人。我准备问他这山还有多高,我什么时候才能到山顶。
我叫住老人:“大爷,我问你个事情啊,从这里还有多久才能到山顶?”
老人留着小平头,灰白的头发,穿着藏青色的旧棉服。他听后站住,向我张了张嘴,并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
老人嘴里只剩下半截舌头。
我很惊讶,但是我没有变现出来,于是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烟,给大爷点上,我自己也点了一根。我继续问,“大爷,大概还有多久才能到山顶啊?”
老人抽了一口烟,他抽烟的时候眉头皱在了一起。他从地上捡起几个石头,在地上摆出了一幅抽象的图形。我没看懂,于是我就跟他寒暄了一下,“大爷您这是去哪啊?”
他张张嘴,没能发出声音,半截舌头的伤口很齐,应该是被什么利器切掉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表,送我面前。我一看,手表已经停了,按钮处坏了。他似乎是准备去修这只手表。
看来从他这问不出什么东西,于是我和他告别后继续顺着公路推车。没想到只转了几个弯后就到了山顶。我在山顶上抽了一根烟,然后从山顶骑车滑下。
骑了大概2个小时,天色已经快黑了,我已经完全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在一个小坡处停下来,公路顺着山坡往前,路两旁都是茂盛的长青树木,遮天蔽日,使前面的路看上去就向是一个通往未知隧道的入口。
我抽了根烟,又冷又饿,想了想,在纠结要不要进行往前骑。前面路的尽头在树木的掩映中渐渐消失,我很想知道那消失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景致。路面的积水倒影着在风中摇曳的树木,扭动的影子似乎在向我招手,引诱着我。
不过我最终还是没有继续往前,我起身返回。两年后我在一个大雪纷飞的下午重新骑了那条路线,但是我也在那个山坡前停下,抽了一根烟,没有继续往前。那条路我至今没有再走过,我至今仍然不知道那个蜿蜒的尽头之处到底是什么样的。路的尽头和街道的尽头一样,永远未知、神秘充满了吸引力。我想我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可以说对我自己而言,是一个时代的结束,也是一个时代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