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情书》:被书信铭记的爱情

不二情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看电影的我,特别排斥纯粹的爱情片,如果两相选择,我宁可捂着胸口看一部惊悚片。有时候问自己,是我老了吗?还是对爱情太失望?所以才会失去对爱情的纯真想像与热烈向往?我宁愿这都不是真正的原因,我宁愿把责任推卸给那些粗制滥造的电影,它们讲述的所谓爱情故事,太肤浅太失真,简直是矫揉造作无病呻吟。

单位未婚大龄男同事极力向我推荐《不二情书》,并亲自把电影拷到我的电脑桌面。记得前年《北京遇上西雅图》也是他怂恿我看的,他大赞汤唯漂亮,我看过之后喜欢上的也是汤唯泼辣率真的美。电影在电脑桌面搁了月余,酷暑的午后倦怠无事,且看一看这与情书有关的爱情电影吧,当然主要还是奔着汤唯去的。

甚好,电影没有让我失望。

生活很残酷,我们都是普通人

大牛和姣爷,男主和女主,一个是美国的房产经纪,一个是澳门的赌场公关;一个是忽悠有钱人买房,一个是怂恿有钱人赌钱。这样的角色定位,使他们的命运本身就像赌桌上的押注,谁知道底牌翻开后孰胜孰负?

电影一开始,姣爷被催要房租的叫骂声惊醒,披头散发在楼道里与房东对战,衣服和皮箱被人粗暴地从楼上扔到街面,她狼狈而逃却仍保持一种强硬的骄傲。她只能借住在父亲生前的情人那里,听不进过来人的规劝,一心梦想着豪赌一把大胜一盘。前脚还在陪客人赌钱,后脚就将客人给的小费尽数押注,每一次都输得两手空空。

地球的另一边,大牛每天凭着三寸不烂之舌鼓动客户买房,似乎中国人越来越有钱了,有钱就任性,任性到喊出买断美国的口号。电影里至少出现了三个相似的夜晚,他驱车来到住处,车灯闪过,照见门前“此房出售”的广告牌。这样的细节,似乎一种不经意的轻描淡写,实则生动表现了他的漂泊无依。

一个混迹于赌场十年,在赌场中历练成长的泼辣女子,一个孤身闯荡美国十多年,去国怀乡茕茕独立的中年男人,他们就像沙漠中孤独的仙人掌,在残酷中坚忍地活着。正因为他们是小人物,是普通人,所以电影并没有将他们在道德上标榜成高大上。他也会耍手段玩心机,她也会巴望着一睹成富一劳永逸,贪婪的欲望,危险的念头,都曾经在他与她的心里徘徊纠结。汤唯演绎的姣爷,让我联想到张曼玉在《新龙门客栈》里饰演的金镶玉,她们就像仙人掌盛开的一朵色彩明艳的花,炫目,热辣,赤裸裸。吴秀波的书卷气,刚好吻合男主自幼学习古文、满腹经纶的特性,一手漂亮的钢笔字,脱口而出的古诗词,使电影晕染了一层文艺小清新。

爱情很现实,我们都曾遭遇疼

见到大牛之前,姣爷遇见过三个男人。陆毅,理科学霸级的同学,他的出现对于姣爷来说,是赌场上搏胜一把的机会。最终让她满盘皆输的不仅是一百万的筹码,还有崇拜与爱慕交杂的同学情。王志文,赌场上的大佬生意场的富豪,他对姣爷给出的小费是阔绰的,眼神中传递的欲望也是明了的。姣爷婉拒,以一种得体的姿态维护年轻女孩的尊严,即使被债主逼得无藏身之处,也没有主动向他求助。我不得不由衷敬佩,现实生活里,年轻女孩们有几人能抵御这种诱惑?她注视酣睡中的他,满足而深情,让人看到她对他滋生的爱情,可这一次她还是输了,对于他来说,她只是生意。祖峰,文艺青年,让姣爷几乎陷入了最浪漫的爱情想像,就像情窦初开的校园爱情。然而这个梦碎得更令人惊心,他竟然是富豪老妻的小白脸。

谈感情太伤钱。是的,这就是现实。“现实残酷得血肉模糊,所以一切所谓关系,都是自欺欺人,这些假象是麻痹神经的毒药,是让你看不见城市雾霾的墨镜。爱情不过是荷尔蒙失调,跟感冒一样,因此失恋是常态。”书信里,大牛如是说。可是,即使失恋是常态,心还是痛啊。姣爷在海边饮泣,“一群海鸥绕着海岸飞啊飞啊,看准了水下的鱼,收了翅膀,一猛子就扎下去,那样子根本就是寻死。自由落体似的掉进水里,不管不顾,就如同爱情,只不过,有的满载而归,有的一无所获。”

爱情很现实,我们谁不是在爱情的路上一再跌倒,痛不欲生?痛的时候,我们发誓,再也不去深爱了,再也不傻傻地为了谁把心毫无保留地交出去,因为一旦伤了心,伤口上的血还得自己慢慢舔。可是下一次我们又会推翻这个誓言,疼又怎样呢?疼得撕心裂肺又怎样呢?不再试一试,又怎么找到那个最对的人?

理想很美好,我们选择向死而生

姣爷和大牛,他们在各自的现实里押注,希望赌一个明天的幸福。理想美好得像夜空遥远的星光,眼前依然很黑很暗。两个陌生男女,拖着疲惫的身心,只有当他们在安静的角落里为对方一笔一画写一封又一封信的时候,才仿佛真实的魂灵附体,坦露最真诚的内心。

“暗透了,才看得见星光,要有向死而生的勇气。”

“向死而生这句话太有劲儿了,死都不怕,人生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我也喜欢向死而生这句话,喜欢汤唯“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回”的狠劲。人生有太多变数,没有人敢说,自己选择的生活,选择的爱情,一直都会是对的。甚至,有时候我们的选择一开始就是错的,只是在开始的时候不自知罢。世事就是如此,对与错,不会在瞬间揭示一个结果,需要你去历练,付出,承受,甚至流血流泪,伤痕累累。如果你笃信你的理想,那么在最黑的日子里,在最绝的境遇中,需要你击出重拳,爆发最巨大的能量。

追忆那些被书信铭记的爱情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不再写信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书信年代已经遥远而模糊?甚至,如果我给你写下一封信,你会觉得做作嫌多余吧?或者,你会草草地看一遍,然后随意地扔在桌上,甚至搁上茶杯,洁白的信札上沾染棕色的茶渍,斑斑点点。

感谢《不二情书》,让我们重温写一封信的幸福,等一封信的期待。爱情原来可以这么慢,两地传书,好像可以用一辈子的光阴来慢慢酝酿,慢慢品尝。下一封信还没有来的时候,重温读过的信件,体味回甘的滋味。

现代人的节奏太快了,从拉手到上床,没有太多含蓄的交流。热衷于做爱,谁还愿意谈谈情?写写爱?可是,我们心里还是渴慕的吧,渴慕那些被书信铭记的爱情。毕竟,在很多人的内心深处,藏着对爱情所持有的一种洁癖。摩挲着信纸,那些一字一句写在纸上的誓言,绝对比曾经说过的甜言蜜语、曾经发在手机上又被删掉的短信,更令人柔情缠绕。

写到最后,忽然想到向我推荐电影的男同事,大龄未婚,是否内心也保持着对爱情的一种洁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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