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荀呈回到学校的时候,气温仍旧低得让人难受,悲哀的宿管大妈蜷缩在被小太阳暖光笼罩着的椅子里,露出一双空茫的眼睛注视他走进宿舍大楼,然后又目送他消失在楼梯拐口。
打开寝室门的一瞬间,荀呈看到了正在撸管的桓枫,骂了一句操,说你他妈能不能注意点儿,让香邻知道了非打死你不可。
桓枫虎躯一震,涌出白浆,淡淡笑了笑:没关系,这是我的爱好,虽然真人很不错,但还是没有撸管爽。
接着他故作神秘的对荀呈说:一般人儿我不告诉他!
桓枫的父亲是个小老板,斗大的字不识两个,赚钱却不少。
城里颇具规模的几家连锁酒店,都是他父亲的产业;桓枫小时候被带去店里玩,那些穿着玻璃丝袜的年轻服务员总是笑眯眯地叫他小少爷,鞍前马后领着他到处玩。
其实桓枫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少爷,因为在他眼中,自己的父亲就是一二百五,他才不想也不稀罕跟着沾光。
上小学的时候,桓枫自己一个人上学还不稳妥,每次都是母亲领着他去学校;有一次他问父亲,说爸爸,你明天送我去上学行吗?
正跟客户打电话的父亲抬手就是一耳刮子:送个屁!给老子滚!
没文化的人总是很难沟通,又没文化又不讲理的就更别提了。
现如今钱又好赚又不好赚,好赚是因为各行各业都能来钱,不好赚则是因为各行各业又都人满为患,如果不能做出头,那就会像美食街的那些店面一样,今天还是张记卤粉,明天就又换成张大姐酸萝卜了。
桓枫的父亲总对儿子说,小子你好好干,爹努力挣钱,庄园别墅都给你买!这话虽然直白得恶俗,但却充分表现了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期望;既然要挣钱,自然就免不了应酬,应酬一多,人也就容易变质;父亲的酒是越喝越凶,家是回得越来越晚,其实在桓枫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父亲不知何时已经在外面包了个二奶,还养了一个小老婆。
为什么是包二奶?这要从二奶的职能地位说起,父亲包二奶的主要目的自然是为了排遣寂寞,说白了就是泄欲,因此他们两个人之间只有金钱与肉体的关系,其余或高雅或低俗的东西一概没有,这也导致桓枫并不在乎也不想知道这个二奶究竟是何许人也,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已然发现,这个社会上的婊子多得是,只要你愿意,一抓一大把。
但是小老婆就得用养这个字眼来描述了,因为桓枫或多或少了解到,父亲是真正爱这个小老婆的,那时他趁着改革春风的浪潮努力挣钱,总是缠身于各种应酬,很少照顾自己,有一天他喝完酒局出来,蹲在马路牙子上把肚里的杂碎喷了一地,难受地直叫唤,恍惚间抬眼看到街对面有一家西饼屋,便摇摇晃晃地进去买面包吃,而小老婆当时就在里面打工,于是两人就这样认识了。
父亲掏钱在外面买了套房子给小老婆住,那个年代房子还没那么高攀不起,一套舒舒服服的二居室根本花不了几个钱儿,父亲踹了二奶,经常夜不归宿和小老婆窝在温馨的爱巢里过舒心小日子。
小老婆是个要强的人,家里条件不错,父母都是国有企业职工,生活上从不亏她什么,因而她并不满足于整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就和情人商量能不能继续回蛋糕店工作,最后终于如愿以偿。
唯一的麻烦就是眼看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女儿,丢不起人,便断了来往,等孩子一生下来,是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儿,小老婆也不说什么,一个人带着女儿过,依旧在蛋糕店里干活,那时她已经当上经理,正是最富裕的时候。
桓枫的爹是个王八蛋,从他对小老婆的前后态度就能看出来,因为生的是女儿,所以他渐渐冷落了小老婆,桓枫娘指着他的鼻子骂:你狗日的在外面养狐狸精就该生不出儿子!该!
小老婆的女儿上小学的时候,桓枫刚好升初中,他姑且可以称这个白白净净的小女孩为妹妹,两人的学校是小初高一体式的,天天上下学低头不见抬头见,这让那时还是小混混的桓枫很尴尬。
有钱就会作,一作就会死。
等到上高中,桓枫的身上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额外的补分费也交了好几万;他爹长叹一口气,不再指望儿子能有什么出息,就说你闲着没事就多去店里看看吧,反正将来都是你的产业,酒店这一行到什么时候都不会赔,等你结业以后就来跟我干吧。
“结业”两个字结结实实地给了桓枫一巴掌,从未有过的疼,他突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有口气凭空蹦了出来,躲进了自己的胸膛,久久也不离开。
桓枫吸吸鼻子,脑海里全是父亲糜烂堕落的生活,半天终于咬着牙憋出一句:我不会成为你这样的人。
高大的男人似乎被刺痛了,但他却无法反驳儿子的顶撞,最后也只是摇摇头走了。
话一出口,桓枫就后悔了,但从这一刻开始,他的确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如此下去。
于是他终于有了点儿学生的样子。
再上课的时候,他不再交头接耳四处找乐子,也不再前后逢源左右摸大腿;他只是静静地、踏踏实实地坐在座位上听讲,偶尔记一下应该记的东西;周围人惊叹于他的变化,天天在一起胡混的狐朋狗友说得了吧哥们儿,你再拼命也就这样了,顶多多及格几门罢了;桓枫垂眼沉默,不置可否。
等到高二下学期的时候,桓枫已经进入年级前三十;以前总来往的朋友见了他都不说话,班上的那些好学生看他的眼神都躲躲闪闪的;那时他不再沉默,而是大方的注视着他们,面带笑容;开班级总结会、高三动员会的时候,班主任大声说你们都应该向桓枫学习,没有努力了还不出成绩的,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桓枫坐在座位上笑得春光灿烂,心里默念:一群傻逼。
同父异母的妹妹彼时已出落的亭亭玉立,年级里总有些小痞子或小渣男动手动脚,更有甚者还仗着与社会上的某些人有来往,妄图收妹妹当小太妹,桓枫虽然并不待见这个父亲在外面养的小老婆生的女儿,但她毕竟跟自己有血缘关系,血终究浓于水。
没了狐朋狗友之后有些事很麻烦,打起架来也很吃力,但桓枫还都能勉强应付过去;最危险的一次,是在某个夜晚送妹妹回家的路上,有三个无业青年拿刀指着他和妹妹,原因是此前他胖揍了其中一人的小弟;桓枫冷笑一声,把书包甩给发抖的妹妹,随后稳稳坐在几个月前才买的电动车后座上,翘起二郎腿:好啊,来啊!不过我保证,你们中的某一个人会跟我的结局一样,不信就来吧。
最后那三个无业青年还是悻悻地走了,只留下他安慰啜泣的妹妹:没事儿,我们也走吧。
那时他的身上总是挂满新伤,小老婆某天下班后来学校接妹妹,对桓枫说谢谢这些日子保护妹妹,然后递给他一个信封,说这是女儿她爹给我们的钱,我们不要钱,你还给他吧。
原来小老婆不要父亲的钱。
桓枫打开信封看了看数目,撇撇嘴,更加确信自己的父亲是个混蛋;他没把这钱上交,而是自己留着买了个手机,又给妹妹买了一个,然后告诉她有事发短信,再不行就打电话。
高三的晚自习是枯燥乏味的,那时家里矛盾不断,父亲的生意有些不景气.......母亲脾气也不好.......妹妹总受欺负......很快又要模拟考........这些事搅和在一起让桓枫觉得透不过气,于是干脆翘掉二晚,偷偷溜到楼下打开电动车的锁,推着往校门口走。
到了门口,跨上座位的时候,他发觉后座上突然坐了个人,扭头一看,原来是香邻;他惊叫一声我操,你啥时候跟来的?怎么不在教室里好好上自习?
香邻整了整衣领:我看书看的烦了,你带我透透气去吧。
桓枫愕了半晌,回身发动车子,朝东湖骑去。
巨大的月亮倒映在粼粼湖面之上,透着朦胧的光,两个人肩并着肩,坐在路边不甚干净的长椅上,许久都没有说话,直到桓枫将附近所有的灯光都看腻后,才开口说:最近累吗?
香邻笑笑:还好吧。
桓枫忽然想起,从小学到现在,只要是面临升学考试或是其他的大型考试,比如会考或者竞赛等等,身边的这个女孩都总是一副不慌不忙、该干嘛干嘛的样子,他摇摇头,转移了话题:咱俩认识十年了吧?
香邻努起嘴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嗯,是啊,确实十年了。
桓枫说那咱俩在一起的时间有多久了?
香邻又掰着指头数了数:从三年级开始.......有七年啦。
桓枫轻笑一声:这么久了?我都没意识到。
香邻也在笑,不置可否。
静谧的夜晚,两个人靠在一起聊了很多,从三角函数聊到平面向量,从分子热运动聊到交变电流,从卤素聊到烃的衍生物,最后一直聊到福岛核电站的厕所里有没有芳香除臭剂。
桓枫觉得今晚说出来的话比这一个星期合起来说得还多,他看了看表,发现快下晚自习了,便拉着香邻起身,骑车往学校赶去。
他俩前脚刚跨进教室,老师就后脚到了,这个满头油绺的中年人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两个学生整节二晚都没在教室里;桓枫心里乐开了花,看来这方法可行,有搞头!
于是自此之后每天的二晚,桓枫都会悄悄溜出学校,骑着电动车去东湖散心,香邻总是陪他去,好像和他有说不完的话。
其实香邻的日子是很苦的,她的母亲得了一种非常罕见的疾病,以前看不出来,但是最近几年情况愈发变得严重,每天放学回家,香邻都能看到父亲端坐在母亲身边,细声细语地对母亲说今天发生的事,刚才还吃过的水果,这一刻母亲已经想不起来了,她茫然瞪着失焦的眼神,木愣愣望向天花板的一角,对身旁的人和事充耳不闻;香邻放下书包,走过去说妈我回来了,你感觉好些了吗?
没想到母亲像是突然触电一般猛地站起来,抬脚将女儿踹倒:滚开!!!你个小妖精!!!滚得远远的!!!给老娘滚开!!!
香邻颤抖着缩在地上,显然吓坏了,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父亲在事发的瞬间站起身来,拼尽全力将老婆摁住,一步一步地往屋里拽,同时对女儿说:你没摔着吧?别忘心里去,你妈现在精神不太好,多体谅体谅她吧。
香邻含着泪点点头,眼睁睁看着父亲拉着母亲消失在卧室门口,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趴在地上,却已经没了站起来的念头;有时候,她真希望得病的是自己,她不愿意见到母亲痛苦的样子,可是世事无常,又怎能事事遂愿。
后来陪母亲去医院检查,香邻才知道,母亲得的这种病叫做苏萨克氏人格分裂症候群,已知的病理现象有大脑病变,记忆力极速衰退,最多只能记住五个小时内发生的事情,经常性头痛,会产生许多毫无缘由的幻觉,同时听力与视力受创,平衡能力也受到一定影响,目前无法得知这种病的病因是什么,因而无法医治,只能听天由命。
桓枫盘坐在草地上,看着无人的四周,目光聚焦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说其实我对大学完全没概念,也对未来没概念,如果考上了我不知道会这样,而如果没考上呢?我该去干什么?这些我也说不清楚,我觉得就现在而言,高考仿佛是一道闸门,而我则被关在了里面,只有当它打开的时候,我才能看到外面的东西,可当我真正看到的时候,那些映入我眼帘的玩意儿会是我想要的吗?换句话说,我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到底想要什么?
香邻靠在他身边一言不发,听他侃侃而谈,脑海里回想着母亲这些日子得病的样子,不知不觉出了神,等桓枫说完许久,她才倏然醒过神来:........没关系,生活就是这样的,父亲总说我应该对未来有个规划,而且是长远的规划,一年后该干什么、两年内有怎样的目标什么的,其实这世上有几个人能真正看透自己的未来呢?有几个人能一步步排除万难,按照自己制定的人生路线活完一生?绝大多数的人不还都是走一步看一步,顺其自然的活着么?
她轻轻拉起桓枫的手,将它贴近自己的脸颊————最近她的压力很大,母亲的病让她几乎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人;此时此刻,她的心就像是真空的玻璃瓶,谁也说不清里面究竟会被什么东西填满;她瞪着大大的眼睛,恳切地说:中国的教育制度就是这样的,一道坎儿接着一道坎儿,只有跨过去,才能知道往后迎接你的究竟是什么,所以答应我,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我,这些日子都别胡思乱想,先努力考上大学,好吗?无论你考到哪里,我都会跟你一起去的,答应我,好吗?
桓枫看着那双美丽的眸子,气血一个劲儿地往上涌,脑中不断出现纷乱的画面,闪过了无数旖旎的念头,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不辨东南西北,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心底里响起一个声音:不管了!死就死吧!
余音未落,他已捧住香邻的娇靥,一口亲在嘴唇上。
香邻怔了片刻,身子下意识绷得笔直;片刻过后,她才开始缓缓地回应他,两个人紧紧抱在一处,像是要把对方箍进自己的身体里。
桓枫越吻越下,从嘴唇到下巴再到脖子,双手不自禁抚摸着女孩的肩膀,继而又绕到背后勾住了富有弹力的背带;香邻周身颤缩了一下,呼吸变得急促而错落,她将男孩的头搂住,缓缓移到胸前,喘着气说:........桓枫........帮我脱掉吧........我想把自己给你............
桓枫的脸紧贴着两团又香又软的肉,脑中空白一片,没有任何回应,唯有那双手还在不断探究女孩胸衣的背部结构;当他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的时候,香邻的上衣已经全部消失了。
他使劲眨了眨眼,努力让沸腾的脑浆冷却下来,突然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刮子,暗骂一声真他妈无耻,然后立刻动手给香邻重新穿上衣服,满脸晕红的女孩不解地望着他,说你怎么了,干嘛突然打自己?我........我是心甘情愿的,你不想要我吗?
桓枫费劲地在不碰到香邻胸部的前提下给她戴上文胸,羞愧地低下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那倒不是,但........但现在还不到时候,我是个男人,绝不能做不负责任的事........来,快穿上,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香邻望着他的脸庞,眨也不眨地注视着那双明亮的眼睛,蓦然抱住了他。
深夜,星空浑浊得仿佛掺了烟灰的墨水,晦涩而黯淡,看不到一点儿光亮,就像一团亘古的阴影,正以看不清的速度徐徐搅拌;桓枫骑车带着香邻,在公路上疾速飞驰,努力在深邃的缝隙中曳出一道痕迹,拖拽着无边黑暗,向灯火通明的远方缓慢前进........
桓枫寒假回家的当天,收到父亲小老婆发来的短信,说妹妹最近交了个男朋友,今天晚上要带回家里吃饭,刚好你也放假回来了,不如就一起吃顿饭吧。
桓枫凝视着手机屏幕上的这段字,好半天没反应过来:我操,闹呢?这才高几啊就带男朋友回家吃饭?于是编了个借口跟父母说要和同学出去聚餐,离开家后直奔妹妹住的小区。
小老婆开门的时候,妹妹正和男朋友坐在沙发上看《果宝特攻》,桓枫一边换鞋一边打量着妹妹的男朋友————那家伙染着五色长发,赤黄蓝绿紫,从远处看活像一只掉进染缸的刺猬,耳朵上扎着一排耳钉————没错,不是一个,而是一排耳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人拿气钉枪给射了;浑身上下一水儿黑,穿得既朋克又哥特,也不知道他他妈究竟爱听摇滚还是喜欢DJ,反正在桓枫眼里整个儿就一不伦不类。
晚上吃饭的时候,小混混话唠似的叨叨个没完,一会儿给妹妹夹菜,一会儿又给小老婆倒饮料,桓枫拿出路上买的古井年份原浆,一杯接一杯给小混混灌;这小子还可以,挺有眼色,可惜酒量太差,刚喝两口就不省人事了;妹妹的神色有些责怪,小老婆笑眯眯地说没事没事,男子汉哪有不喝酒的。
最后桓枫要把小混混送回家,小老婆递给他一把钥匙,说你不是会开车吗,就开我的车去吧,你妹妹也和你一起去。
路上桓枫一言不发,专心在高架桥上驰骋,倒是妹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说男朋友虽然像个小混混,但其实和自己是同班的同学,学习也还可以,自己之所以会喜欢他是因为哥哥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受欺负的时候都是他在保护我,他说会对我好,不会让我受委屈。
桓枫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车开到一半,小混混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说要去泡吧,说今天特意为心爱的女孩儿准备了节目;本来桓枫根本不想搭理他,但妹妹好言好语地替小混混说了半天话,最后桓枫勉为其难地答应了:那好,就当是我请客了,不过地方我来定;于是他打过方向盘,将车开到自己从前常去的一家名叫“石灰之光”的酒吧,那儿的老板人还不错,也挺正派,在桓枫心目中,高中生去这样的地方就算是极限了,否则一旦沾上什么不好的东西,可就悔之晚矣。
小混混一步三晃,二不兮兮地站上唱台,熟练地在点歌台上操作着,满脸挥斥方遒的痛快;桓枫带着妹妹坐在一个比较清静的地方,点了两杯柚子茶,然后便冷眼盯着小混混,想看看他究竟能干出什么惊人之举。
片刻过后,音乐声响了起来,酒吧里陷入一阵嘈杂,为数不多的顾客同时把目光投向唱台,小混混紧握话筒大着舌头开始唱:
#并不可惜 也并不可气
我经过了基本的努力 接受了基本的教育
我就是一个春天的花朵 正好长在一个 春天里
我爸爸当初告诉我 要想有出息
就得好好学习 拿出好成绩
可是我 曾经不太相信这个
我现在还是 不太相信这个
我说人 活着要痛快加独立 才算是有意义
所以我从学校还没毕业就开始找了个工作
我要干我最喜欢干的
不管挣钱儿多少
所以我的工作 就是一个 写字儿的
一开始我就是想用笔 发发牢骚
可是谁知道这一开始就他妈一发不可收拾
俗话说 活人不能被尿憋死
只要我有网络 谁都拦不住我#
#这就是我的事业 更是我的兴趣
还能有什么工作比这更来情绪呢
钱儿 虽然不多 所以我并不太忙
正好剩下的时间让我琢磨活着的意义
三角架 有三条腿才稳定
少了任何一条 都要不停的运动
我的生活也要有三大要素才幸福
就是为了得到幸福 我孤独地忙活着#
#第一 就是事业像我上面说的
能高高兴兴工作挣钱儿养活自己
有活就干 有钱就赚
而且要迅速
虽然每次结账之后都会出现 短暂的空虚#
#第二 就是精神一定要向上
因为嘛精神要是向了下
那么什么都是白给
所以我一天三次弹琴两天一次说唱
在节奏中想事儿 越想越起劲儿#
#第三 当然就是一个爱情了
其实姑娘们不知道 小伙子心中的虚荣
没有爱情的日子自然哥儿们多
就像男人越是闲着 越是人缘儿好
哥儿们之间谈论爱情认真也是假的
只有在姑娘面前动感情 才他妈算是真的
当你真的爱的时候理论都是虚的
只有分手的时候 疼痛才是实的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没有人告诉我 有人在追求我
是不是我的工作太多了 感情也变坏了
还是身体一独立 欲望就变野了#
#反正这三条腿儿的原则听起来有点简单
可在现实中 能得到两个就不容易
如今 金钱美女都他妈需要好的身体
谁能告诉我 爱情到底要我使出多大的力气#
#红色 黄色 和 蓝色
分别代表人的心 身体 和智慧
如今这三个颜色 统统被泥土埋了起来
就像眼前这个社会大酱缸
多年的政治运动使人们厌倦了红色
周围黄色的肉体已经把灵魂埋没
只有扭曲一下我自己 抬头看看上面
原来是少有的一片 蓝蓝的天空#
#红色已经把鲜血污染了
真不知 血和心 到底哪个是热的
阳光 和灯光同时照着我的身体
要么我选择孤独
要么我选择堕落#
#蓝色的天空给了我无限的理性看起来却像是忍受
只有不屈的抗争才能给我无穷的力量
爸爸!我就是一个春天的花朵正好长在一个春天里
因为我的骨头
确是蓝的!#
小混混唱完的时候全场都在鼓掌,桓枫知道这是崔健的《蓝色骨头》,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小混混的歌喉倒真不错,妹妹在一旁笑得不声不响,眼里满是骄傲;她告诉哥哥,男朋友经常在网上写一些耽美来赚稿费,是个有才华的男孩子,还说他很会哄自己开心,嘴很甜。
趁妹妹不注意,桓枫不声不响地走上唱台,一把将小混混提溜下来,死死地摁在墙边,对仍有些发蒙的男孩说:小子,你给我听好了,本来今天我对你没什么好印象,但是因为我妹妹喜欢你,所以有些话我不得不说;想当初我也是你这副德行,成天打扮得跟妖精似的,可你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不这么干了吗?因为要想给你喜欢的人带来幸福,首先你自己得是个有所作为的人,有所作为不是说你唱歌好听就有所作为了,也不是说你在网上写同人文就有所作为了,现在已经过了靠语言恋爱的年代,懂吗?你可以跟我妹说无数甜言蜜语,你可以让自己的每一句话都像抹了糖,但如果你没法给她带来任何实质性的东西,那么你此前的全部所作所为就都他妈是屁!明白吗?!如果你觉得仅仅是给她买个小玩偶或是带她吃顿吉野家就算很不错的话,那么我建议你有多远滚多远,听到了吗?
小混混咽了口唾沫,他大概没有想到女友的哥哥是这样一个人:我.......我听到了.......你放心........
桓枫截住他:你错了,不是让我放心,是让我妹放心;记住了,你是一个男人————虽然现在还是男孩————但你归根到底是个男人;作为男人,就要负起责任,给自己喜欢的人创造更好的未来,这是你最起码的尊严;再不要让我看到你留这样的发型,还春天的花朵,还骨头是蓝的,再让我见到你这副德行,我让你的骨头变成烂的,让你成为冬天的狗屎,听明白了吗?!!
小混混讷讷地点点头:听明白了............
后来在桓枫做毕业设计的时候,妹妹发来短信,说自己和男友都考上了大学,准备一毕业就结婚;
桓枫看着手机,好半天才露出笑容,没有回复。
穿越
荀呈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破落的草屋里,简陋的家具和杂乱的陈设让人觉得既荒凉又悲哀,他搞不清楚状况,坐起身想仔细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却不料刚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让他觉得见了鬼的生物。
那个生物,如果荀呈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贾克斯。
武器大师?!
荀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武器大师真的存在?这个一身紫色布衣,脸长7只眼睛,拿着根灯柱的巨魔生物,就坐在自己对面。
贾克斯向荀呈伸出三根手趾晃了晃:奥兰你终于醒了。
奥兰?
荀呈不明白贾克斯为什么会说中文,更不明白他为什么管自己叫奥兰,视线扫处,他发现自己身下的地板布满了奇异的符号异文,像蛛网一样从他躺着的地方朝外延伸,形成一个巨大诡异的回旋,像是某种印记。
你的母亲把你封印了起来,今天是你十八岁生日,也是封禁解除的日子,我今天是来接你离开这里,并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事情;贾克斯的声音极具磁性,听上去还是蛮舒服的。
荀呈张着嘴憋了半天,好一会儿才确认这不是自己的幻觉,于是颤巍巍地问:你是谁?这是哪里?你为什么管我叫奥兰?
贾克斯那7只幽冥色的眼睛闪了闪,似是在组织语言,片刻后说道:我的名字叫贾克斯,人称武器大师,这里是蜿蜒之河岸边的某个丛林深处,这间屋子是你的家;而你,名叫奥兰,是狂战士奥拉夫与暗黑女王辛德拉的独子,十八年前,虚空生物穿过空间隧道大举入侵瓦罗兰,那时你的父母刚刚完婚,九国联盟在虚空大军的攻势下溃不成军,你的父亲万般无奈,只好将彼时正大着肚子的你母亲送到此处,终日守护在她身边,寸步也不敢离开。
其实很多人,包括我在内,都没有想到虚空生物真的会大举来袭,尽管科`加斯和克`格莫看上去都不太友好、卡`兹克和雷`克塞身上背满了血债,还有那个整天神叨叨、玄乎乎的玛尔扎哈,以及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解构生物的维`克兹,它们或许都不是善茬,可谁也不会想到当这一天真正降临时,这些虚空来客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最早打开空间隧道的人,正是虚空先知与虚空之眼,在虚空世界里,他们的君王下达了吞噬瓦罗兰的指令,所以玛尔扎哈在维`克兹的帮助下成功裂变了体内的虚空原质,打开了连接两个世界的传送门,释放出那些令人战栗的、毫无感情的嗜血生物。
幸运的是,玛尔扎哈在这次仪式后变得异常虚弱,无法为更多的传送门提供力量,与此同时,卡萨丁作为瓦罗兰的守护者,仅凭一人之力就给虚空大军造成了严重的打击;那时他在战场的最前线,利用虚空身体的强大力量,宛若幻影无形一般,仅仅在眨眼间就剿灭了一整支虚空前锋部队,不过很可惜,他的举动引起了虚空之王的注意,所以从此以后,但凡是有一定重要性的会战,卡`兹克和雷`克塞都会埋伏在战场附近,打卡萨丁一个措手不及;刚开始这三个家伙还能平分秋色,可后来当克`格莫参与到战斗之中后,卡萨丁就渐渐落于下风了。
时间一长,维`克兹发现这样下去不行,为了加速沦陷瓦罗兰,必须打开更多的虚空之门,这样才能让虚空领主跨过界线,亲临这片即将灭亡的土地。
不幸的是,经过调查,这个狡诈奸猾的眼珠子发现,一切的关键点,都在于一个名叫辛德拉的人类身上。
从辛德拉进入英雄联盟开始,她无限的魔法才华,和无穷的魔法力量,就被众人所觊觎及忌惮,不知道有多少人曾妄图夺取她那天赐的非凡力量;那些人中就有维克托,一个卑劣狂热的祖安科学家,而他的下场也给了其余野心家以警示:虚无的黑暗能量湮灭了他的每一寸钢铁肌肤,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被撕裂的,但天地在那一瞬间都为之震颤。
后来,辛德拉与狂战士奥拉夫成婚,定居于铁脊山脉附近,如果能找到她并成功解构她,那么瓦罗兰沦陷指日可待。
正是因为得知了这个消息,你的父亲才不得不陪伴你母亲躲入蜿蜒河畔;可没想到安稳度过了一个月后,维`克兹还是找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万般无奈之下,你父亲只好孤身迎敌,他那无边无际的狂战士之怒斩杀了不计其数的虚空来客,甚至在维`克兹放出致命的解构射线时,依然迎头而上,挥斧砍掉了那怪物的一只罪恶之眼。
受伤的维`克兹嘶吼着退出了蜿蜒河畔,只剩下独自跪在地上喘息的奥拉夫,其实那时他已经身受重伤,但为了不让你母亲担心,他在回去的时候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可你母亲最终还是通过魔法波动将他的身体状况了解得一清二楚,那个时候我还在与卡萨丁并肩作战,否则的话,要是我守在他们身边,情况或许不会变成这样。
九个月过去了,你父亲以为那天的战斗会使虚空生物打消前来进犯的念头,然而他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在你母亲生下你的那一天,奥拉夫听到了丛林入口处传来的噪音,他拿起双斧冲出去的时候,亲眼看到了科`加斯那令人颤抖的身躯,此刻他才不得不承认,这一次真的糟了。
雷鸣般的巨响贯穿了整片大地,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在这段时间里,你安然无恙地来到了这个世界;听到外面震天的怒吼声,你母亲真的很想出去助丈夫一臂之力,奈何身体太过虚弱,不得已只好作罢。
最终你的父亲被那只令人恶心的大虫子吞噬了,狂躁的虚空生物们没头没脑地冲向这间屋子,试图抢占先机,趁你母亲还未全部恢复的时候夺走她的魔力。
可它们万万没有想到,你的母亲为了保护你,不惜牺牲自己,动用了禁忌奥义,将体内的魔法原力引溯至极限,以形神俱灭的代价创造了一个广至方圆数十里的能量场,驱逐了场内除你以外的所有其他生物,而你也被一个由魔力构成的茧包裹了起来,在其中沉睡成长,直到十八年后封印解除,才重新苏醒过来。
在这一切完成的时候,在你母亲即将灰飞烟灭的时候,她用仅剩的一点暗黑魔力创造了一只信使,将对你的托付传递给了我,所以今天我才能来到这里,亲眼目睹你脱离茧的保护,从现在开始,我要负起保护你的责任,将你安全送到战争学院。
荀呈张口结舌,半天没反应过来,他的脑子像是突然生了锈,变得又生涩又迟钝,完全理解不了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我什么时候变成奥拉夫和辛德拉的儿子了?我穿越了?!
双脚踏上色彩斑斓的水晶地面时,荀呈还是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不太适应,但贾克斯说此地不宜久留,坚持要立刻动身,荀呈拗不过他,便只能在一头雾水中跟随贾克斯离开了屋子。
尖锐巨大的彩色晶石像菌类植物一样遍布四周,空气中漂浮着大大小小的五色光球,荀呈定睛细看,才发现那是一只只水晶般的甲虫,脚下的地面折射着令人目眩的弧光,让身前的一切都仿佛置身梦境。
贾克斯肩扛着黄铜灯柱,一边大步流星地朝前走,一边对荀呈说:奥兰,我没想到你会是这个状态;按理说,虽然你现在已经十八岁了,但这些年来你始终处于沉眠状态,现在苏醒过来,从本质上看你应该还只是个婴儿,可你为什么会说话呢?还有你这一身衣服是从哪来的?辛德拉不会还给你用魔法做了身会自动改变大小的衣服吧?
荀呈心说我他妈怎么知道,我还想问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但他却只是摇了摇头,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带我去战争学院?
贾克斯一愣,答道:因为卡萨丁说你是天选之子,是能够杀死虚空领主的人。
荀呈心说操,真他妈狗血。
由于此次行动的隐秘性和危险性,贾克斯决定绕远路从蜿蜒之河向北,翻越铁脊山脉,再往东途径诺克萨斯城,经由暴风平原穿过莫格隆山隘,最后由巨神峰后山的密道抵达战争学院;跨过蜿蜒之河一路往东,首先要经过嚎叫湿地,那是一片凶险异常的沼泽,到处都是致命诡异的怪兽,荀呈现在知道自己的确是奥拉夫的后代了,因为在见到那些令人作呕的生物时,他总会情不自禁的感到愤怒,片刻过后,这种愤怒会转化为一种难以遏制的冲动。
杀戮的冲动。
他第一次忍不住的时候,是有两条地蛇从砂砾中飞跳而出,妄图双管齐下咬死他,然后分而食之;在此之前,贾克斯刚刚打碎一头体型足有小山那么大的巨熊的头骨,荀呈本来就血气乱窜,没处发作,正好看见眼前灰影一闪,两条不知死活的地蛇飞扑而来,当下想都不想,五指并刀一划而过,可怜那两条蛇甚至都来不及闪躲,就被凌厉的锐气横截切成了两半,血淋淋地掉在地上,眼见是不活了。
武器大师将这一切全部看在眼里,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闷头赶路,催促奥兰跟上自己。
这一路上,荀呈见识了贾克斯强悍到令人发指的实力,无论是什么类型的猛兽,无论是什么种类的怪物,只要敢挡住二人去路,都会被贾克斯手中的那根黄铜灯柱砸得粉身碎骨;沉闷的击打声让荀呈感到莫名的兴奋,他无数次幻想自己在这种声音的伴奏下将一头巨兽撕成碎片,可每次当他的双眼被猩红弥漫时,都会有一股悠深的绵绵之力从深心处传来,这股力量无比强大,却又婉转轻柔,总是堪堪把他从迷失的边缘拉了回来。
这时他意识到,辛德拉那无限的魔法原能,的确也正涌动在自己的体内。
通过这些日子的交流,荀呈逐渐了解了一些瓦罗兰的现状:贾克斯是联盟最强七人之一,但为了完成辛德拉的嘱托、保护好友奥拉夫的独子,他不得不暂时退出前线,只身前往蜿蜒之河。
亚索和阿卡丽是七人中最早阵亡的战士,二人的死给瓦罗兰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当卡`兹克将均衡教派的女忍者生吞活剥时,很多人立刻便放弃了抵抗,只是在那里静静地闭目待死;虚空来客们如狂风般席卷战场,迅速攻下一城;隐藏在纷乱的人群中,有两个高大的身影————赫卡里姆与莫德凯撒阴森森地站在那里,笑得令人不寒而栗;而躺在它们脚下的,是疾风剑豪那早已破碎不堪的尸体。
暗影岛的亡灵生物们很早就投靠了虚空领主,这些死灵并不像其他人一样需要现实世界的物质来维持生命,它们即便进入虚空也依旧能够存活;为它们供给生命力的,无非就是痛苦、杀戮、折磨、恐惧、绝望等这一类黑暗的东西,当狡猾的亡灵们发现虚空世界也能提供这些、并且数量更为庞大时,便做出了投诚的决定。
不得不承认,这些来自暗影岛的家伙实力真的很强;卡尔萨斯曾与永生的冰凤凰大战了三天三夜,直到艾维尼亚付出重生为蛋的代价,才将这个聒噪的巫妖彻底杀死;短时间之内,不死鸟怕是不能再进战场了,如此一来,联盟七人损失了三位强者,再加上有事在身的贾克斯,能调用的战力就只剩最后三个人了。
艾瑞莉娅和锐雯明白形势严峻,因此在祖安保卫战中使出了全部实力,焰红的至尊锋刃与莹绿的符文巨剑,宛若两条狂舞的巨龙,在风沙飞扬的大地上无往不利,所到之处断肢四射,仿佛蘸血为画,蔚为壮观。
卡萨丁艰难地与克`格莫和卡`兹克游斗,还要时不时防备从侧面偷袭的伊莉丝,打得十分吃力;要不是雷恩加尔在关键时刻现身助战,卡萨丁几乎就要葬身在克`格莫的巨口之下。
最终双方僵持不下,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暂时撤退,各自休养生息;两个阵营就这样展开了为时长久的拉锯战,互相消磨对方的实力,只等时机成熟,再将敌人一网打尽。
贾克斯告诉荀呈,自己这一路上总是在有意无意地训练他掌控体内强大的力量,等进入战区之后,他还要带荀呈去几个重要的地方,学习那些强者的本领,好完成天选之子的使命。
经过皮尔特沃夫的时候,贾克斯特意带着荀呈横渡征服海湾,在如此严峻的局势下一路横冲直撞,砍翻了不计其数的虚空生物,最终进入了皮城的市区中心。
皮尔特沃夫警备局已经变得满目疮痍,凯特琳和蔚每天都要解决数不胜数的治安问题,虚空怪物们四处肆虐,又猖狂又嚣张,居民们终日惶惶不得安宁,随时面临国破家亡的危机。
贾克斯告诉美丽的皮城女警官们这是奥拉夫与辛德拉的独子,体内有着无限的潜力,他会帮助你们解决皮尔特沃夫的问题,顺便也可以学些本领。
凯特琳说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可以教他一些.........话音未落,蔚一挥巨大的拳头,扔过来两柄砍刀,对荀呈说这是前两天刚收缴上来的,你拿着它们,给我剁几颗虚空魔犬的头回来。
荀呈二话没说,拿起刀就出门了,贾克斯没有说话,朝蔚点了点头,便悄悄紧随在荀呈的身后。
皮城联邦政府的大门前聚集了许多来自虚空的异兽,而魔犬因为长了四个头而显得分外扎眼,荀呈站在不远处打量着它们,掂了掂手中的砍刀,在胸中酝酿片刻,呼吸之间,狂猛的杀气从他眼中骤然透出,仿佛尖刀直刺向前;斑驳的地上陡然扬起一片沙土,荀呈用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冲上前,手起刀落,数道痕迹一闪即逝,十六颗狗头就这样被剁了下来,棕色的魔血喷了一地。
贾克斯躲在阴影处,将这副场景看了满眼,他那七只眸子里的光彩稍微颤了颤,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荀呈回去复命的时候,蔚和凯特琳都对他很满意;等他学会皮城女警的独门狙击术,并继承蔚送给他的改良版拳套时,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在此期间,他还认识了未来守护者和大发明家,两人为荀呈量身定做了一对枪刃,近战时相当于两柄战斧,远距离则能合体变作一把狙击枪,这套武器通体以天陨合金为原料,是极为强悍的神兵;慕名前来的帅气的探险家还将自己手上的奇异符文镶到了枪刃上面,为其提供奥术之力。
再次上路,贾克斯不再独当一面,而是更多地交给荀呈锻炼;那些各种模样的怪物,全都成为了天选之子的经验值,荀呈的实力随着日子的推移而一天天变强。
路过祖安那天,武器大师非常热心,非要带荀呈去会会自己的老朋友;在他的引荐下,荀呈结识了迦娜和布里茨,美丽的风暴女神给了他风灵的庇护,而布里茨则用自己的机械核心为那对枪刃进行充能。
荀呈感觉到自己正在成长,有了这些人的帮助,他已经能够做一些事情了。
抵达诺克萨斯时已是深夜,在城外的荒郊野岭,贾克斯和荀呈将就着挨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又动身启程,然而途径城郊刑场,二人被场中飞出的旋转双斧拦住了去路;原来这天德莱文正在里面表演冷血追命,不巧用力过猛将斧子甩到了外面,猥琐的小胡子男人出来捡斧子时看到了武器大师,他的眼中蓦地闪起兴奋的光:贾克斯!你居然在这!来来来,和我比试比试!
贾克斯对此毫无兴趣,只是淡淡地说我们有要事在身,就不奉陪了;正想带荀呈离开此地,却见德莱文已经拉开架势,将一柄旋转飞斧朝自己砸了过来。
在此期间一直没说话的荀呈,此刻忽然动如脱兔,将双持枪刃左右分振,直接凌空跃向了德莱文。
德莱文哈哈狂笑着抛出了手中的另一柄旋转飞斧,方向直指荀呈。
荀呈看也不看,丝毫不避,双手一错一分,成大十字劈斩之势,锐气以无与伦比的速度从德莱文面前一闪即逝;刹那之后,德莱文的笑容僵硬了,接着变作四瓣掉到了地上,溅起一滩鲜血。
贾克斯注视着荀呈在瞬息间将德莱文切成四块,然后毫发无损地落回到地面上;看到那两柄断成数截的飞斧散落在身前,他好半天都没说话,最后却还是开口道:奥兰,你不该杀了他。
荀呈冷笑一声:他应得的。
又过了一百六十天,武器大师带着奥拉夫的独子横穿瓦罗兰大陆,习得了诸多英雄的本领;现在,荀呈的双持枪刃中充盈着暗夜猎手的圣银之力和探险家的无尽奥能,手上装备了蔚的改良版拳套,学会了卡特琳娜那舞蹈般的死亡招式,还领悟了卢锡安短途冲刺的精要奥义,而他的体内,更涌动着狂战士之血与无穷的魔法原力。
最终,他们抵达了战争学院。
学院高层召集剩下的“最强七人”开了个会,决定使用禁术打开虚空门扉,由荀呈进去迎战虚空领主,不成功便成仁。
看到无限荒芜的那一刻,荀呈以为自己来到了虚空,然而一个布偶般的生物凭空出现拦住了他;那玩意儿的头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铜黄色,还有三个对称的窟窿。
这个生物自我介绍说:我是宇宙的大看守者,名叫巴德;我知道你的身世,你的父亲来自洛克法,身上流动着力量的终极形态,现在他把这份宝藏传给了你,你一定要好好利用;但尽管如此,这一战你还是赢不了,为了维持均衡,我必须帮助你。
荀呈说那我现在在哪。
巴德说你在我创造的空间里,现在我带你去杀死虚空领主。
画面一转,二人眨眼间来到了虚空之地,这片黑洞沼泽般的虚无世界里毫无惊喜可言,巴德说你尽管上,那些杂碎远不是对手。
于是荀呈彻底释放心中压抑许久的杀念,双眼蓦地变得血红,瞳仁也被黑紫色所浸染;他倏然振展双臂,手中的枪刃立刻幻化成两柄纵横数十余丈的巨大气刀,表面蕴力汹涌,与空气接触的瞬间便燃起烈烈紫火,充盈着狂暴的魔能。
不计其数相貌丑陋的虚空生物们被无尽的气浪炽为飞灰,丝毫阻挡不住荀呈几已丧失理智的屠戮;最后他终于来到一座幻影般的殿堂前,那里的王座上正坐着虚空领主。
魔能气刀如潮水般褪去,重新化作一把样子奇怪的狙击枪;巴德站在荀呈身边,递给他一颗子弹,说只有用这个才能杀死虚空领主,否则你连他的包皮都伤不了。
荀呈一言不发推弹上膛,卧在地上用狙击镜瞄准了虚空领主那张嵌满大屌的脸,猝然扣下板机。
“Boom!!!!!”
轰头的巨响当场震聋了荀呈的双耳,但透过瞄准镜,他还是看到虚空领主的头被圣银奥术魔能空包弹给打得粉碎,掉落在地上的脑组织里插满了燃烧魔焰的弹片,真他妈恶心。
大看守者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你的使命完成了,现在去死吧。
话音未落,荀呈的上半身忽然凌空而断,从胯骨上脱落,重重地砸在巴德脚旁。
“啊————————!!!!!!!”
荀呈大叫着坐起身来,看到寝室里昏暗的颜色,他才明白过来自己刚才是在做梦。
而斜对面睡得正香的桓枫,正喃喃嘀咕着含糊不清的梦话:
“..........出门直奔魔沼蛙,不管不顾闷头刷;清完半边回趟家,升了惩戒没得抓..........你个傻逼剑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