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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54期【月】主题活动。
1. 中秋
又是中秋了!
几阵秋风,南国的天气退去了春的湿润,夏的炎热,渐渐变得凉爽了起来。公园里,树头的绿叶却仍然郁郁葱葱,没有北方的黄叶飘零,水瘦山寒。不过,天也还是显得高了起来,一片片纤纤缕缕的白云变幻着各种姿态在天空自由来去。而那轮金色的太阳,依然挂在高高的天空,挥舞着他那柔和的金鞭走过秋风白云,笑意融融地看着人间匆匆奔走的人群。
依然是当年的秋高气爽,依然是当年的晴和天气。穿梭在异乡的大街小巷里,节日的喜庆也激荡着人们的心田。听着那一声声祝福,闻着那一阵阵月饼的香味,看着人们那一张甜甜的笑脸,不经意间,又会轻轻触动心底那根纤细的弦,让人感到阵阵失落与伤感。
母亲打电话过来问,今年中秋回家吗?
同事见面言谈间也是问,今年中秋回去吗?
我无语,也有点无奈。算算日子,一个人在外面风风雨雨地漂泊了好多年了,每当晓月晨昏或是清宵良夜,也好想回去看看故乡的月色,去吹吹故乡的夜风,去尝尝故乡的月饼。而出门在外流浪的生活,奔走的日子,在每个中秋节到来之时,这一缕情怀只能寄托给天上那一轮明月,化作电话里一句空空的问候。
想起曾经写过的一句诗,欲拟归期终难定,漂泊依旧辗转客天涯!
原来,不论自己走得再远,飞得再高,也走不出故园那份沉沉的牵挂!
原来,曾以为被自己渐渐习惯了的他乡生活还是抵不过心底里那份浓浓的乡情!
原来,乡愁就是这样子的啊!在每一个节日来临或那些思念的日子里,它会像春天的野草一样无边无际地疯长了起来!
只是,我又如何才能再见到你呢?我故乡的中秋!我梦里的故园?
2.故园
我回来了!
那一抹曾经被自己描绘了无数遍的日落黄昏,那一曲被自己吟听了无数遍的小桥流水,还有那轮在心里美了几十年的明月!你的容颜是否火红依旧?你的歌声是否铃铃如故?你的柔情是否依然如水?
火车“轰隆隆”地在他乡原野上奔驰,望着窗外那飞舞在风中的黄叶,不远处那飞闪而逝的霜林,近处田野里辛勤劳动作的人们,不知不觉,泪眼已经一片模糊。记忆中那一片金灿灿的稻田,那一处硕果累累的果园,那一块块丰收喜人的菜地啊!就是自己日夜兼程也要赶回来的故乡。
山还是那座山,却多了许多黄叶飘零。水还是湾水,却少了些往日的欢乐浪花。乡邻还是那些乡邻,却多了许多热情的问候!推开家门,小院的风貌也依然如故:葡萄架下凉风习习,桌椅无尘;小黄狗熊健壮实,在地上眯着眼打着盹儿;院门虚掩,院落洁净,那一阵阵熟悉的月饼香味弥漫在小院的每一个角落。
只是,母亲头上的白发不知又多了多少!
只是,父亲脸上的皱纹不知又多了多少!
还有那自己曾经被时光的掩埋的小屋小凳,不知抖落了些多少岁月的尘埃!
可是,勤劳的父母仍在这座小院里风霜雪雨辛勤地劳作着,忙碌着,仍然在每一个中秋节到来之时做着他们外出漂泊的儿子爱吃的中秋月饼,仍然在这个小院里守着他们那一份遥远的牵挂。
“妈,明年中秋就不要再做月饼了吧!够太辛苦了,我给你们买几盒回来就是了。”看着母亲日渐佝偻的身体,我有种深深的悲伤。父母在,不远游,可生活中,又有几人能做到?
“在外面买的哪有自己做的好吃啊?而且又贵,现在我又不是不能做,你就不要去花那个冤枉钱了,自己做的吃着也放心些。”母亲笑道,脸上已堆起了皱纹,一笑,就像一朵绽开的菊花。
“你妈妈做的月饼真的是越来越好吃了,这几年你不在家,她每年都会做上几盒给你寄过去。其实想想,也只有吃上你妈妈做的月饼才算过了一个像样的中秋节啊!只是,毕竟人老了,也揉不动那个粉团了,可能再过几年,真的只能到外面买回来吃了。”父亲磕着他那杆古老的烟斗,吐出一个烟圈,笑呵呵地说。
我鼻子一酸,心里有种深深地疼痛,眼泪也差点掉了下来。
这就是母爱如海!
这就是父爱如山!
这就是天下父母心!
3.明月
“圆时空如镜,缺时徒似船。故地容颜难寻见,扁舟一叶何日返家园?
晴光摇院宇,清晖照亭栏。多少天涯飘摇客,缕缕乡心凭尔寄团圆。”
终于又见到你了,那一轮故园的中秋明月,那一道熟悉的故园山光!昔日一别,竟隔了这么多年。而那些旧时的星子,童年的歌谣,古老的故事,还有那些阔别已久的唐诗宋词……,我已归来,再次相逢,又是否还识得我这满是风霜的容颜?
父亲的老酒是少不了的,对着那满盘明月,吃块月饼,喝口老酒,说说故乡的变化,聊聊外面的世界,又乐呵呵地讲起他那古老的故事。
母亲的唠叨是少不了的,静坐身旁,生活的点滴,工作的琐事,一件件,一桩桩,细细地嘱咐,声声叮咛,就那样在耳畔轻轻流淌出来。再剪下一片柔柔月色,用颤巍巍的双手,缝制成一件绵绵长长的牵挂!
只是明天,我又将远去,这一片故园的柔柔月色啊,我又将如何把你带走?
如果,你是一枚邮票,我将会将你永久地珍藏!
如果,你是一首诗篇,我会将你深情吟唱!
或许,你是一张无形的网,无论我身处何地,奔走何方,也走不出你那深情的目光!
或许,你是一个深深地牵挂,无论时光如何变化,不管境地如何变迁,你的期盼都将装满我那空空的行囊!
别了,故园的明月!
别了,故园的中秋!
愿你那一道斜阳是我心底永不褪色的画卷!
愿你那一缕白发是我梦里永远年轻的容颜!……
――2023.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