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五月节,谓有芒之种谷可稼种矣。”芒种时节,麦子快速地成熟,麦穗饱满,叶子变得干枯而脆弱;水稻的秧苗也在茁壮地成长,等着农人们把它们移植到田野里。芒种,是一个古老的丰收节,也是一个古老的劳动节。
一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相随饷田去,丁壮在南冈。
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
——白居易《观刈麦》
芒种时节,读白居易的这首诗,心中感触很多。虽然不参与麦收已经多年了,但是曾经有过的经历并没有忘记。好的诗歌总是有很强的感发力量,相信有过劳动经历的人们,对这首诗所描写的农忙景象都有感身受吧。
历经千年的岁月,直至并不遥远的上个世纪80年代、90年代,人类麦收时的热烈忙碌场面仍然有惊人相似之处。人们奋战在田间抢收,顾不上安心的吃一顿饭,就想着早点让粮食进家。家里的各项花销都要从卖粮食的钱里出,怎么敢有丝毫的懈怠呢?
如今就不同了,农业机械化把农民从繁重的麦收中解脱出来了,大家也不全指望着这点收成。再去田间里,你能看到的是收割机一路欢唱,金黄的麦粒收入谷仓。乡亲们聚集在地头,身旁的车上有一摞摞的袋子,单等收割机停下来时装运粮食回家就行了。农人们三五成群,含笑而立,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计算着收成,说着下一季的打算。
说实在的,我面前的这些农家孩子,没有几个去收过麦子因此他们几乎无法真正理解这首《观刈麦》。但是这些农家的孩子并没有完全脱离劳动。麦收之后的插秧,有些孩子会参与其中的,个人感觉这并非坏事,经历劳动的艰辛,才更能体会到“粒粒皆辛苦”的含义呢。
课间,跟孩子们闲聊,小姑娘蒋悦说:“我爸让我星期天去栽稻,说是一天给我二百块钱呢”。她说这话的时候,很开心的样子,颇有向往之意呢。孩子们根本没有栽过水稻,哪里能体会到其中的艰辛呢?想起我小的时候,在田边看别人插秧,感觉就是在田野里写下绿色的诗行,以为那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可是当自己置身其中时,才懂得那份辛苦。
至今还记得当初跟大人们去学栽稻的情形,刚开始感觉蛮好玩的,我只需帮忙移移绳线,靠边栽上几行就行。就算是这样,时间一长,也感觉到十分不容易了。田里的水被晒热了,烫得腿上的皮肤火辣辣地疼。头上的烈日更是不留丝毫的情面,晒得人头晕眼花。我是栽一会儿就要直起身向后看一看,巴望着早点栽到头。可是看了一遍又一遍,离地头还有好远呢。
陪伴着大人一天劳动下来,算是真正体会到“粒粒皆辛苦”了。从此后便懂得了劳动的艰辛,懂得体谅父母的不容易。如今虽然农业技术不断提升,麦收变得轻快了,但是栽稻的辛苦却丝毫没有减轻。仍然得在太阳之下,流着汗水,默默地辛勤劳作呢。
什么时候能够在这方面进行改进呢?什么时候我的乡亲们可以轻松的完成种植水稻这项劳作?这也是值得期待的一件事情呢。
二
芒种时节,正值高考季。今年有同事的孩子参加高考,大家也时常会谈论一些相关的话题。我呢,更是格外多了一些关注。三年前我教过的几十个孩子,今年也参加高考了。虽然不是常常联系,但是三年来,我也在悄悄关心着这些孩子的成长。
生在农村的孩子,父母们都希望他们能够跳出农门。就如同当初的我,虽然分数超过重点高分数线很多,最终还是选择了读师范学校。虽然当老师也是我的梦想之一,但是因为人生缺少一次高考的历练,我时常会在心中感觉到一些遗憾。设若是现在让我选择的话,我想一定会选择读高中的。
可是一切都不会再重来。我所能做的只是给那些奋战了十二年的孩子们,送上我的祝福。十二年寒窗苦读,为着梦想执着的前行,所有的辛苦付出,都是人生历程中不可多得的财富。此时终于到了你们收获的时节。那些与同学并肩学习的岁月,都是未来岁月里不可磨灭的美好记忆。
这个时节,也是中考复习最紧张的时候。此刻的我,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中考,依旧在在自己的“一亩田”里尽心耕耘。专项复习已经过了一轮,开始做模拟试题了。离中考还有十多天,所有的孩子都格外珍惜在校的学习时间了。看着孩子们埋头认真做练习的样子,我知道他们已经懂得了付出才会有收获。
这个学期从开学起,我们一直就是在忙碌而紧张之中走过来的。从麦苗青青的二月份开始,孩子们就在起早贪黑的学习了。总是在不觉之中迎来一个个节气。雨水、惊蛰、春分……孩子们大多住校,朝六晚九的生活,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只有在周末才有片刻的闲暇看看外面的风景。
但孩子们终究是爱美的,他们搬来了一些花草放在教室内外。养眼的绿色充满着生机。如今栀子花更是开了素洁的花朵,浓郁的芳香溢满教室。在这样的环境里,心里多了一份安宁,一份希望。
但愿孩子们能懂得“一份耕耘一份收获”能好好珍惜考前的学习时间,多一些努力,争取有更大的收获吧。在未来的日子里,忆起这段充溢着栀子花香的学习时光,能感觉没有遗憾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