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岁的我那时坐在飞往南美客机的 座位上,机体浮在浩瀚无际的云层之上,我透过机窗望去,竟然令我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像是亲自走在躺着积水的路面,心中有种莫名的愁绪萦绕在层层浮云之上,那一刻,我竟想的不是别的,而是甲壳虫乐队的《the sound of slience》。
飞机稳稳地停在一个中转机场上,旅客解开安全带,而我,依然仿佛置身于云层之上,呼吸着云层之上的最纯净的空气,透过云层,我仿佛又回到了某个时间段,如上帝般注视着某些人、某些事,那时还是2012年的春天。
六年前的每一天,我没有现在这么成熟,也没有现在这么忧伤,只觉得随处抬眼望去,湛蓝的苍穹之下,长空寂寥,飞鸟时不时从头顶飞过,偶尔听见愉悦的笑声,想像着风吹过她头顶的样子,那风和煦地吹动着她的长裙,她便轻轻地坐在不远处的草地上,黄昏的光线丝丝缕缕的映在她的脸上,她时不时转过身来,向我讲述着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她的声音像一道道柔和的光晕,不知不觉使我迷醉,好容易目光才从她身上移走,远处小镇上方正白云耸动着。
一位空姐向我走来,又在我身边坐下,问我是否需要帮助。
“ 可以了,谢谢。只是有些伤感。( it's all right now ,thank you, I only felt lonely)”我微笑着说到。
“well,l hope you'll a nice trip ,auf wiedersehen!(好的,希望祝您旅行愉快,再会!)”
“ 再会!(Auf wiedersehen!)”
那时的我刚参加完高考,将上一所不错的大学,找一份不错的工作,可至于往后的事情就完全没有想过了,只觉得,人生没必要时时刻刻都在规划中度过,或许那样你会过得更好,可一定不会更精彩。对于这一点,我一直都深信不疑。
高考后唯一时常联系的人中,她算最重要的一个,只要有时间,我们两个就会通电话,那时,我总会想起她的面容。那冷冰冰的小手,圆圆的耳垂,以及眉毛边上的小小的黑痣,笑起来时的酒窝,亦或是偶尔难过时抑郁的眼神,嘴唇紧闭着,目光远处是绵延矮小的山丘。
大概人生十有八九是痛苦的,她时常这么对我说。然而,那时的我实在不好辩解,仔细想想或许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她经常一个人走在街上,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什么,只是默默地走着,然而即使是这样,她那与生俱来的气场与那漂亮的面孔仍能引起人们的注意。虽然如此,她却并没有什么朋友,毫不夸张地说,我或许是她唯一的一个朋友吧。我时常这样想,只少从小学到高中,我都算她的一个朋友,“人生十之八九是痛苦的”大概是这样,从她离开我之后,我才渐渐有些明了她说的话的意思。
因为高考的缘故,那个暑假显得格外漫长,再不会有高中那样多的作业也没了父母的约束,但我不是那种闲得下来的人,倒不是自己特别勤奋而是一旦闲下来就会突然发现自己好像除了按部就班的完成别人下的任务之外再没什么一技之长可以引发兴趣的转移。然而我还是决定去骑单车以此来打发无聊的时光。
我骑单车倒是比较娴熟,在狭小的巷子里穿行也完全没什么问题,车胎属于比较厚的那种,一圈一圈从含沙粒的路面行驶过去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我住的A镇没多少居民不过风景秀丽,倒也不乏游客往来,我向远离小镇的方向骑过去,一路上风光旖旎,路两旁是翠绿的树木。我向着一条偏僻的路骑去,大概骑了二十多分钟,原本的一条路分出来两个岔路口,我握了握手刹,单车与路面摩擦着而后渐渐停止,我的内心想做出一个选择,随便选择一个路口继续骑或者掉过头回去,其实算不上大事,甚至本就不算什么事情。或许刚和她失去联系时我也是这样想的,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在某个岔路口做出一个抉择。
我和她失了联系,无论是QQ还是微信,我想去找她,却发现她早搬了家迁往异地去了,她像冰雪一般,只在寒冷冬季有过昙花一现,待春日降临之时一切也便如烟云般消散。我无法诉说我对她的感觉,于她而言我是绝无仅有的,可于我而言,她却不是唯一的。这并非是我的狡辩亦或解释,这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