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一如既往的冷冽,是在西安参加完研考的第三天。思来想去,还是想用文字来记录下这段时光。
盼了很久,终于熬到了最后一个月。这一个月,我对自己是不太满意的。有客观环境的原因,但更多是自己的原因。临近考试,突发的疫情,每天确诊增长的人数,以及对未知的恐惧,我开始动摇了。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逃兵,马上要上战场了,却想要放弃。得益于一位心理老师的建议,我最终去参加考试了。这位老师说,哪怕明知考不上,也一定要坚持去参加考试。所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完成却仍坚持去做,我觉得这样好酷,内心终究是不想留下遗憾的,为了不留遗憾,哪怕有感染的风险我也愿意去试一试(这样看来自己是有些矫情)。
在出发前,我去做了两次核酸。最后一次做核酸时,队伍很长很长,一眼望去有很多背着书包似乎也是参加研考的学生。在考试过程中,我的内心很平静,大概是从内心认定自己没可能考上。但周围人的努力和坚韧让我泪目,他们同样是从西安四面八方赶过来的,同样冒着风险。这大概是青年人最美的样子。
天公作美,考试的第一天下了很大的雪,好看是好看,但冷也是真的冷。考完第一场,雪更大了,我们穿过长长的林荫路去单独给考生开设的食堂吃饭。沿途用隔离带围了起来,一路上学生模样的志愿者站在道路两旁为我们引路。我在路上冷的不停哆嗦,手不受控制的抖,几乎要失去知觉。脑袋吹的嗡嗡的疼。志愿者们一直站在外面,想象不到他们会有多冷。吃完饭,我们在大雪里排队(排了很久)进考场。下午第二场考试结束以后,我们在学校体育场做核酸,整个过程漫长又寒冷,黑压压的人群,看不到尽头的队伍。刚开始有序的队伍不知为什么后来拥挤在一起,场面一度混乱。一个安保人员在体育场上面的露台上维持秩序,他几乎是嘶吼着,"我们学校的师生还没做核酸,学校已经是最大限度的调用防疫人员来为你们做核酸了!不要再挤在一起了!",我心里五味杂陈,却也动弹不得。雪下的很大很大,从下面看上去,他在体育场灯光下的身影显得格外悲壮,像是雪地里的战士。后来听考场的监考老师说,那天夜里老师做核酸做到了晚上一两点钟。
第二天考试不太顺利,兴许是中午吃的饭菜不干净,下午肚子开始一阵阵的痛,好在逐渐有所缓解。最后一场考试结束的一刹那,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无论结果如何,我认认真真的参加了考试,坚持到了写完最后一个字,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是战胜了自己的。正当我们收拾完东西准备走时,防疫人员让我们回考场等通知。我有点懵,是回不去了吗?后来了解到,有考生的核酸可能出问题了。随后,两个监考老师赶了回来,说“上面让等通知,我们回来陪着你们"。期间,老师一直在安慰我们,不要害怕,吃的也马上就来。后来不知为什么教室信号都被屏蔽了,大家百无聊赖,监考的女老师在教室的电脑上找到了一个俄国电影,大抵是哪位俄语老师给学生上课欣赏的视频忘记删了。教室没有信号,电影没有字幕,大家也听不懂俄语,就硬看。我们从下午五点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多,就在我以为回不去时,防疫人员让我们回家了,大家欢呼雀跃,教室一下空了。
回家的路上人很少很少,公交上,地铁上,马路上,大都是背着包的学生。突然意识到,西安真的按下暂停键了,昔日人头攒动的城市如今变得一片死寂,不由得感伤起来。我们就像是零星流动的血液流淌在这座城市里,公交车司机,出租车司机,防疫人员,志愿者,他们默默地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平凡却伟大。我们之所以能够没有顾虑的参加考试是因为我们的背后是他们,我们的背后是国家。
晚上10点左右回到家之后,舍友为我热了粥,洗了个热水澡,不禁感叹,终于过去了啊,一切都过去了。我也要开始新的生活了,看小说、追剧、学吉他,什么都好。虽然从回家到目前为止,小区不让外出,几乎每天听到楼下的喇叭喊着让居民下去做核酸,家里的食物也不多了,但,春天就要到了啊,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