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齿

图片发自简书App

  最近我开始长智齿了,痛得我上跳下串几乎每个晚上都无法睡眠。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因为许多个夜晚都是失眠陪我度过的。两年了,我还一直在想她。

(1)

  记得我们是在我职高二那年相恋的,那时我还是个学生,而她是大我两届的学姐,已经工作两年了。这无非让我有点羞愧,因为两人不仅是年龄上有的差距,在心里上的差距就更大了。毕竟我那时还是个学生不能像个男人那样去照顾她。但我们也这样不顾一切地相恋了。

  一开始的热恋真是让我尝到了爱情的琼浆玉露,每天都沐浴在甜蜜的春风里。每天也都信息电话不停,电话一来我就跑到宿舍门口一直聊到凌晨一两点都不觉得累,反而越来越兴奋,非要等室友破口大骂催促着我赶紧睡觉时才肯罢休。最期待就是周末,因为放假了就可以带着她到处走走,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打游戏;一起去逛街,还常常带她去看我打篮球。那段时间睡得很香,连做梦都是甜的。我想每一个处在热恋中的人都会如此憨逗吧。

(2)

  可是好景不长,后来慢慢地我发现我们的感觉似乎慢慢变淡,电话越来越少了,甚至信息她也是很久才回,很多时候都是由“嗯,哦,好吧……”了了敷衍。那段时间真的很烦躁,很多时候什么事情都无法专注。直到后来慢慢地才了解到,她从事的工作是跑夜场的,这无非给我的打击就更大了。我怕她有危险,我怕她陷入那些是是非非,灯红酒绿的地方中。其实更多的时候我只能责怪自己没用,没能给她想要的。我做错的地方有很多,最不应该的就是去评论别人的生活方式,但作为她的男朋友,你若真的爱她你还会让她去那些地方上班吗?在很多次争吵中我都会很针对的反驳她:“你就不能找一份踏踏实实的工作吗?”然而得到则是一句冰冷而又讽刺的回答:“这样钱来得快。”

(3)

  2015年暑假,我们接到学校通知:要到离家乡很远的X省去完成最后一年的实习任务。这让我有点感到很高兴,因为我和她在多次的争吵中还有冷战中分手了,虽然这份恋爱没有坚持到3个月,当然说分手的是我。那段时间我很堕落每天心烦意燥没事听点情歌都会触景生情地流出眼泪,没有哪天晚上是睡得安逸的。直到接到这个通知,心中便不少感叹,也许我到了那个遥远又陌生的城市也许会忘了她吧,我相信能在那里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可是并未如此,在离去实习还有10天的时间,我从朋友口中得知了他爷爷住院的事,我一下就反省过来,原来她那么努力赚钱纯属是为了她爷爷。当时我真想一巴掌打死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总是去指责别人。那天我跑去做兼职了,帮别人发传单,10块钱一个小时,我为了能得多点钱硬是和老板商量从早上发到晚上。那年夏天天气格外的热,就连微风徐来都是一股股热浪。一天连续晒十几个小时,最后脸和手臂都晒成烤熟的鸡肉一般,看上去又光又黑很是喜感。临走那天我把那几天得到的工资交给了我朋友,叫他帮我拿给她,就算是我尽力帮到的一份小小的微薄之力吧,至少能给她爷爷买点有营养的东西。

  之后,我便坐上了开往实习目的地的长途汽车,开车前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挣扎了很久还是拨通那个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号码,经过几次嘟嘟声后,电话里便传来了那个熟悉而又温柔的声音。

“喂,怎么啦?”

“我,我要去实习了……”

“哦,那你要照顾好自己。”

“嗯,我会的你也是。”

“别被别人骗了啊,你那么笨。”

“我不会的,你要照顾好自己,别搞得那么累,如果可以就换份工作吧,车开了我要走了,再见……”

我没等她说话就挂了电话,闭上眼睛,脑海中波澜不惊,耳边传来了一声汽车启动时引擎的轰鸣声音,车身开始抖动了起来,车子已经开始行程了。车上老师同学以及一些乘客一阵阵乱七八糟的吵杂声让我心烦不已,我带上了耳机,世界开始安静了下来,我看着窗外,那天天气格外的晴朗只是已经到了下班高峰,城里人来人往一切车水马龙,此时的车辆更为拥堵,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路灯、酒店、商场以及各类商铺灯光也逐渐打开,夜景,更能体现出这座城市的繁华相貌,一切都是那么的欣欣向荣。耳机里传来了歌神张学友混厚有力的歌声,一首《一路上有你》我最喜欢的歌:

“一路上有你

痛一点也愿意

就算这辈子注定要和你分离……”

渐渐地伴随着歌声我进入了梦乡……

(4)

  于是我们便到了实习的目的地,是一个处于X市郊区的一个小村庄里。不过总的来说也是个大城市,虽说是郊区但交通也便利,菜市场、商场也随处可见,只是周围都是工厂环境难免会差了些。

  我们班对这次的实习很是不看好,因为历届学姐学长常常在我们面前吹嘘怎么样怎么样的,可是我们班还是有人来了,只是比较少而已,仅仅十几个人而男生却只有我一个。这无非很尴尬,但是只要你往着乐观的方面去想就不会觉得什么了,那年我体格健壮一直都在坚持运动和健身,所以我想我会尽全力去保护好她们的,毕竟我是唯一的男生。

  后来也渐渐习惯了工厂里的生活,每天三点一线:宿舍-食堂-厂房,厂房-食堂-宿舍。只是工作时间很长,每天都要上14个小时的班。在这里我交到了许多朋友,还常常下班后能和他们在厂里那小小的篮球场上挥洒汗水。厂里面的人都是一些学历低甚至没读完书就出来工作大老粗,老人,中年,青年,甚至小孩都有。他们总是叼着香烟,嘴里唾沫横飞,粗口连篇。闲聊时总是一起商量着怎么打我们班那些女孩子的主意。所以我和他们在一起时也跟他们大声说着粗话,大口喝着啤酒,甚至气势上表现出来比他们更加地恶劣痞赖。所以厂里很多人都怕我,甚至和领导说话时我也是蛮横无理,我这样伪装自己无非是有原因的。

  我和她依然有着联系,QQ列表上那个特别关心还一直是她。她常常会和我说家乡里的情况,比如朋友发生了什么事以及家里又有什么地方正在建设,还有她最近的事,还会问我怎么样了,习不习惯这里的生活。我总会说我很好,我一向如此。

  有一天,我正在上班,接到了朋友的电话。电话里朋友说着她的事情:“她向我借钱,说是去看病,我身上已经没有钱了打电话过来和你说一声。”

“好的,我知道了,等会我问问她。”于是我便挂了电话。

于是我打了个电话给她问她情况,她并没有否认,于是下班后我便拿着个破手机百度地图到处去找哪里有银行可以转账。

  一直还记得,那天我下班已经是晚上9点半了,经过十几小时的工作已经疲惫不堪,拿着个破手机地图导航去找银行,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了,灯火还是通亮,只是按着地图的指示走,走到的地方越来越偏僻。小径两旁长满了参天大树,路上没有行人,也没有了灯光。在这样的情况人不生地不熟,我一点也不害怕一心只想快点找到银行,我从来没发现自己居然这么勇敢。

  经过差不多两个的奔波我终于找到了银行,我把身上能转的钱全部转了过去,只留下了不能转的几十块给自己用。转完帐后我便原路返回,夜色更加萧瑟和凄凉,一个人又经过一段漫长的时间我回到了宿舍,此时已经快凌晨两点了,我澡都没洗,躺下就进入了梦乡。

(5)

  时间已经开始夜长昼短,天气也开始慢慢转冷了起来,工厂里的人们也逐渐穿起了外套和薄毛衣。深秋渐去,初冬将至,转眼间我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三个多月了。

  我们还是一直保持联系,像朋友那样互相嘘寒问暖,只不过不再像以前那般温柔。我知道我还是放不下她,还一直喜欢着她。她和我说:“天冷了要多注意保暖,多穿衣服。”

我说:“你也是多穿衣服别为了漂亮冻坏了。”

她说:“今年冬天特别冷,家里第一次下起了雪,以前的外套穿不下了过段时间发工资再买。”

我没有回复她,默默地从支付宝打了几百块过去。

  这种感觉很难受,明明我还这么喜欢她,她也能知道,可是为什么偏偏我这么努力她还是不动于衷,很多时候我忍不住说到想复合她却很坚决地拒绝了我。

  那天,她和我说她得了xx病,医生说已经很严重了现在不知道怎么办又不敢和家里说,我当时很是着急,真的怕她会出什么事,现在是她最需要我的时候了。朋友们都劝我别干傻事,没有意义。我也知道她已经不会喜欢上我了,即使我再怎么做,可是我就是放不下她,心想:如何随心就怎么做吧,不留遗憾。

  几天后工厂发了工资,打了500给家里,留下几百给自己用,剩下大半工资全部打给了她,我和她说以后每个月我都会打钱给你直到把你的病治好。她很真诚地说了句谢谢。

  之后的时间里我每天都很拼命,每天都加班到最后一个人才走,即使我在厂里干的是最累的活,每天拉货扛货的体力活。因为体力输出大,饭量一直是厂里人都知道的饭桶。不过我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每天都兴奋,精力充沛,只想月底发的工资能多一点。

  直到那天,我趁厂里体操时间,坐下歇息喝口水,习惯性地打开了她的空间,看看她最近的动态。然而最新的那条动态正是昨天才发的,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图片里她那么地开心快乐,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很明显她恋爱了。

  我愤怒,我悲伤,我知道这不应该怪她,因为我们早已经分手,关系也属于藕断丝连,而我那些付出也是我自己心甘情愿,她理应有自己的选择权。可是人都是自私的,我心中只有不甘心,不甘心。

  我很清楚地记得那天我双手鲜血已染红了墙面,我哭得是那么地撕心裂肺和无奈,全车间的人都朝我这边观望。那天,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那么地滑稽那么地搞笑。

  后来,一年实习结束后我便回到了家乡,有一个一直和我玩得很好的学妹来到车站接我,我们一起去吃了个饭,饭桌上我们不断嘘寒问暖,都想知道对方最近过得怎么样。聊着聊着便聊到了她的感情经历:她一直喜欢着我一个朋友,只是我朋友对她并没有意思。

“对了,你和他这么久还没有在一起吗?”我问道。

“没有,不过他和我说他和一个学姐在一起快一年了。”她说。

“哪位学姐啊?”

“阿莉学姐,他们好像是在你去实习之前就在一起了,当时我和他表白他就是用这个借口拒绝我的,不过他们不久前已经分手了。”

  我之后就没有再做声,只是不断地拿起酒杯往嘴里灌,心中五味杂陈,就如杯中的酒一样,每一滴都像胆汁那般令人苦不堪言。我不断往她碗里夹菜叫她多吃点。

  这几天智齿真是越来越嚣张了,不仅疼得我无法睡觉,还疼得我吃饭都无心下口,甚至喝口水都是令人不爽。这疼痛就如我脑海里不断翻江倒海的记忆一般令我痛苦不堪。

人们常说:“当人开始长智齿时,人的生理、心理发育接近成熟,代表智慧的象征。”我觉得也是如此,我明天就去医院拔掉智齿,也要将她彻底从心里忘掉,一切都要向前看,重新开始新的生活,重新做回自己。这次经历不仅让我失去自信,更多伴随的是阴影,重要的是我真的去努力了,真的爱过那就不会再有遗憾,还好我还一直相信爱情,它在我心中依然宝贵。那就让往事随风,不想,不记,不知。

  这是一个很年轻的故事,感谢大家能够耐心看完,最后送给大家一句我最喜欢的一句话:

  “愿你的深情,永远不会被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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