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山海之争》(4)黄帝

西方的峚(音密)山上,轩辕氏子孙立在黄帝两侧,一同服食玉膏、采摘玉之精华。黄帝随手将一块玉华抛到向阳处,洒下带来的仙露,地面上立马长出串串美玉。

黄帝面西而站,向旁边的钟山望去。听说钟山神从那之后深居简出,不再与外界联系,如此甚好……

夸父复活后,黄帝派人去查探消息,得知是后土派了一个名叫葆江的天神请十巫施展法术,救活了夸父。从那时起,葆江的名字就深深地刻在了黄帝心中。

蚩尤造反时,炎帝向轩辕氏求助。黄帝念及手足之情,带了一众天神前去迎战。蚩尤神勇无比,造反阵营中竟拥有众多天神。不过最让黄帝吃惊的是,复生后的夸父居然也加入了他们,这对蚩尤来说,如虎添翼。

轩辕氏损失了不少天神,渐渐抵挡不过,黄帝只好亲自迎战。应龙与魃也及时赶到,助黄帝杀死了蚩尤和夸父。取胜后才发现,虽然蚩尤最开始的目的是攻打神农氏,但神农氏的阵营却几乎没有损失。

如此看来,蚩尤攻打神农氏不过是一个幌子,其真正目的恐怕是轩辕氏。夸父加入蚩尤阵营一事让黄帝确信,是神农氏想借蚩尤之手打败轩辕氏。

在营帐中歇息的时候,黄帝无意中知晓了一个秘密。后土的两个儿子噎鸣和信正在旁边的营帐中休息,他们的谈话中提到了神农氏族中一个名叫鼓的天神,但黄帝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他。

回去之后,黄帝立马派人打探了关于神农氏鼓的消息。但是,不论在上界还是下界,神农氏中都没有一个叫做鼓的天神。不过,下界西方钟山山神的儿子,正是名叫鼓。黄帝决定亲自去看一看。

一天,黄帝施展隐身术,悄悄前往钟山。等了两个时辰,终于看到山神和儿子鼓慢慢从居所中走出。黄帝仔细一看,透过鼓的人形,隐隐发觉到他的真身是龙身人首,果然是这样……

钟山属于西方第三列山脉,这里全部山神的真身都是羊身人首,那鼓显然和自己有着相似的血脉,是神农氏没错。但是炎帝为何要让自己的后代和小小的山神住在一起呢?难道……是为了那抔黄土?!

想到这里,黄帝心中一惊,正要转身离开,余光瞥见了东边自己常去游玩的峚山,不如……

自那日起,黄帝每日亲自去钟山查看,一连三十日,掌握了鼓每日的行走路线。他得知每隔十天,鼓都会去钟山东侧找自己的朋友钦丕饮茶。算准了日子,黄帝邀请了几个天神,一起来到峚山。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们去周围寻几个小神来,与我们一起玩乐。”

寻来的小神中,果然有鼓。

黄帝借采玉之名,带着鼓来到一处僻静的山坡。

“如果我没看错,你就是神农氏的鼓公子吧?”

鼓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黄帝已将自己心中的猜测证实了七八分:“我知道你是被秘密派到下界的。”

“啊……”鼓压低了声音,“天帝是如何……”

“我是如何得知的?”黄帝笑笑,“我猜你是在寻找那抔黄土。”

“天帝居然知晓此事?”

“我当然知晓。倒是你,只知道自己身怀绝密任务,却不知炎帝为何要派你而来。”

“请天帝指教。”

“其实,让你找那抔黄土只是一个借口。当年,天神葆江因嫉妒后土对你的关爱,故意在炎帝面前搬弄是非,让炎帝疏远你。”

“怎么会……”

“不信就罢了。”

“我乃神农氏后裔,炎帝为何要听信外人的话?”

“虽是子嗣,关系疏远;虽是臣子,每日亲近。就像我手下的应龙,它虽然只是我的侍卫,可忠心耿耿,每日护卫在我左右。我与它的关系,甚至比与轩辕氏远亲的关系更加亲近。你想想,你自出生之时起,与你家始祖的相处时间有几日?比起你,他更愿意相信葆江的话。”

鼓并未作声,只是默默将拳头捏起。黄帝看在眼里,与他一起回到了宴席上。

黄帝秘密唤来应龙,让它紧盯鼓的去向。

十天后的一个夜里,鼓和钦丕刚扔下葆江温暖的尸身,应龙便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大胆贼子,暗杀天神。”它将二人擒拿住,飞往钟山东面的一处悬崖——黄帝已在那里等候。

“鼓、钦丕,你二人居然敢暗杀天神!还不快快跳下悬崖,自行了断!”

黄帝看着鼓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意欲开口,忙向应龙使个眼色。应龙逼着二人走到了断壁前,眼看就要将二人推入悬崖,钟山神却闻声赶来。

“鼓与钦丕密谋,杀害天神葆江,按律当处死。”黄帝的声音毫无起伏。

“父亲!黄帝他……”

鼓只说出了这几个字,就被龙尾一扫,坠入万丈深渊。

事后,黄帝将玉之精华赏赐给钟山,嘱咐钟山神在向阳坡好生养育,不要多言。那小山神不敢违抗,领赏谢恩,从此隐居在山林间。他每日在钟山脚下默默浇灌美玉,很快便潜入幽深的地下,不再露面。

钟山神想必也不知道鼓住在钟山的真正目的,就算他窥见鼓的真身是龙身人首,也不敢多言。如此看来,那抔黄土的秘密并没有泄露出去,让我轩辕氏的族人继续寻找即可。想到这里,黄帝稍稍放下心来。

而黄帝也没有完全剥夺鼓与钦丕的神力,他让二人双双化作了怪鸟。鼓白首红足,长了一身花色的鳞片;钦丕白头红嘴,一身黑色的斑纹,长一双虎爪。从那之后,鼓易名俊,钦丕易名大鹗。二人如同魂魄一般,在山林之中游荡……

黄帝回忆着,正望着远处出神,却忽然听到老童对帝喾喊道:“叔祖,你看!”

黄帝也顺着老童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天上的十个太阳,一个接一个被箭射中,落到地上,燃起熊熊火焰。

是谁如此大胆,诛杀轩辕氏子孙?!

再看帝喾,他张大了嘴,呆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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