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大潮下广东(下)

在饼干厂上班,生活怪惬意,工资不高,每月才四五百元,每天十二小时班。除掉买买衣服,出去吃点饭,看看电影录像,一个月剩不了多少钱。

想起家里父母,贫困的家,村干部又欺负我家,大家都是墙倒众人推,就连最亲的人也帮村干部来欺负我家。

记得我十来岁时,住在大湾最西头,我家是土筑房室,由于兄弟姐妹多,没钱翻盖青砖房子,他们和我老房子一排的后墙都翻盖了。

有一天大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而下,我兄弟姐姐正在家里躲雨,忽然嘭的一声闷响,吓得我们都出来看,西边一间房子四头猪发疯跑出来。姐姐和大哥忙上屋一看,后墙倒了。村干部兄弟几人把我家后阴沟筑道墙,山洪大水不让往他们住的东方向流,水浸泡胀后土筑墙倒一间后墙。

大哥慌忙让二个姐姐上地里喊插红著的爸妈回来,我那时还小,我跟着大哥一块去扒他们堵的阴沟,我们都年幼,一上去被他们一掌推到水地里。

大哥眼看另外三间快淹倒,赶紧回来拿着镰刀跟他们拼命,他们才让开。

在我幼小心灵,对我湾干部痛心彻腹的恨。长大后有力气才过把手瘾,打了他家儿子,惹火上身。我拍屁股一走,也不知道爸妈在家也受多少屈辱。

所以没有干活时出去找老乡聊,漂染厂工资最高,每月能领二千多元,但是招工一般要熟练的洗水工,新塘是制衣基地,牛仔服半成品都得上漂染厂用沸石洗磨,漂染,烘干,烙好,最后打包上市。其次是鞋厂制衣厂,但我又不会针车,也无亲戚同学拉我一把,苦恼啊!

由于冠田玩具厂是新塘当年最大的厂,厂门口有门市部,小吃多,经济实惠,一般职工下了班,上玩具厂门口来份炒米粉或烫河粉改善一下生活,我一下班便也去玩具厂门口,看能寻找能帮忙的人。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找到一位在鞋厂上班的大姐,她人贤惠,性温柔,也是罗山子路人,平时我见到大姐请她吃炒米粉,她讲平时不招员工,等过完春节,熟手回老家过年没来,厂里才招工要生人代替。

盼星星,盼月亮,年终月尽了,元宵节过后,大姐通知我上鞋厂面试,大姐在老板面前竭尽全力的担保,终于被录取了。于是辞掉饼干厂工作,来鞋厂报到了。

车间主任带我来到职工宿舍,看见空床位,才放下行李包袱,就有人说:这床你不能睡,这个是我老乡的床,又换别的床铺,又有人说是老乡的。我问你老乡在那,回老家过年还没来。没来我先睡在这儿,来了我在换行不行?那我把东西先到这儿。我先睡这张床,等你老乡来了我在找床位。

我懂得:天下乌鸦一般黑,到处的狗子咬生人。所以处处小心谨慎。但去鞋厂上班一月有余,带班不安排我干一点活。带班的是福建人,他老乡没日没夜,加班加点的干,真的让我想不明白。

鞋厂是计件算工资,不干活有个毛线?

我找到老板反映,老板讲服从车间主管安排。

去他娘的腿弯子,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别让我美好青春浪费在鞋厂里面,又出去找新厂。

不让干活有吃住的地方,在老乡的帮助下,又找到一家塑料厂,把废了塑料薄膜洗净凉干,在用粉碎机粉碎,加工成塑料颗粒。

在这塑料厂又认识了二个男老乡,一个女老乡,最后我三个男生桃园三结义,成为异性兄弟,老大鲁智远一直到现在还保持联系,我在家排行老二,张海勇本来比我大些,他谦让自认老三。

老大老三都成家了,剩下我和那位女老乡是金童玉女。

在老大和老三摄合下,我俩慢慢的彼此相识相爱。可是我本人太老实,不会花言巧语哄小姑娘开心。

我每次请她吃饭,看录像,她就把老大和老三请来作陪,花钱是老二的,感情没培养出来一点。

人实诚了真是一点事也办不好,对自己心仪的女孩,近在眼前,而不知道如何表达才好,最后眼睁睁的看她投入别人的怀抱。

那种撕心裂肺感受谁能理会,只能怪自己无才无能罢了。

塑料厂最后经营不善,破产倒闭,我们兄弟三人各奔东西,从此天之南,地之北。老三张海勇如同马航一样,一直也没联系上。

在老乡的帮助下,终于进了漂染厂,没有技术,开始只能当杂工,打扫过卫生,干干体力活。干着干着接近年关,渴念久别家乡,父母兄弟姐姐,家里写信,挣钱不挣钱,回老家过大年。

这一回来就学开大汽车了,一直干到现在。为了自己现在幸福的家,天天手握方向盘,双眼向钱看,向钱,向钱,再向前!加油,加油,再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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