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时,家人突然问我,隔壁那栋一楼今天开门了吗?“没太注意,”我稍微迟疑了一下说,“我下午出去买菜,一楼那家卷闸门是关着的,怎么啦?”“好像有几天没看到他们家花奶牛了。”“真的呀,这两天确实没看到花奶牛跑出跑进。”我附和着。“他们不会把狗关在家里吧?”“不可能,狗在屋子里,花奶牛只要听到我的脚步声,它一定会叫的。我今天下楼去买菜,拿快递,经过隔壁门口,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花奶牛”是我给隔壁家那只宠物狗起的名字。它一身黑白相间的毛,滴溜溜转的黑眼珠,像极了缩小版的牧场奶牛。我每次进出经过隔壁门口都会带点蛋糕,肉干之类的喂它。久而久之,但凡我们两个人进出,花奶牛老远就会朝我们跑过来使劲摇尾巴,再后来,我们晚饭后剩下的骨头,米饭都会用饭盒装好,带下楼喂它,逗它。这倒成了我们饭后放松的一件趣事。
因疫情回老家待了差不多半年,这次过来花奶牛居然有了小跟班,四只跟它一模一样的小狗仔。一个个长得圆滚滚,肥嘟嘟的,憨态可掬,都跟在花奶牛后面乱跑。花奶牛这下成了这个片区的明星狗,常常看到小孩子们拿吃的喂这几只白加黑的小狗仔。花奶牛见着隔壁左右老少邻居,尾巴摇得愈发欢快了。
“花奶牛没看到,这家人的车也没停车位上,你知道他家的车停在哪儿?”“在哪?”“昨天晚上我们在站台避雨,看到停在路边那辆亮着车灯的车就是他们家的。”“那怎么会是他们家的车?”我有点惊讶。“我下班回来进小区的时候,看车还停在那,应该是一直没动。他们的车从昨晚到今天一整天都停路边没有开进小区,停车位上他家车位是空的。”
联想到昨天晚饭后,我们照常出去散步。大约九点钟左右的样子,突然下起大暴雨。我们急匆匆跑到小区门口的一个公交站台避雨。我们去的时候,站台已经站有一个撑伞的年轻女子在避雨,紧接着我们后面来了一个外卖小哥推着电动车也过来了。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站台遮阳棚上,又哗哗落下来。马路上的车开着车灯,照着雨帘雾蒙蒙的,迅速驰过。偶尔一辆电动车过来,骑车人穿着雨衣,包裹严实,在风雨中穿行动作有点滑稽。
这时候我注意到离站台200多米远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又停了一辆车,依然开着双闪灯,格外刺眼。之前我们从那边跑过来避雨的时候,早已经是停了一辆车,车灯不停闪,现在这辆车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直接停那辆车后面。
暴雨大约持续了十多分钟,来得快,去得也急。雨刚停,我们立马往小区里面走,我望了一眼开着双闪的车,只剩下一辆还停在原地,后面那辆车不知何时已销声匿迹。现在想来,原地不动的就是花奶牛家里的车。
“人和狗都不在家,车本应停在小区车位,现在却停在小区门外的马路边,该不会有什么事吧?”“那可难说,谁也不知道隔壁这家人是加工的什么小商品?小手工作坊遮掩式的操作,没准就是三无产品,隔几天就几大袋塞车子的后备箱拖出去了。”
晚饭后,我们照常下楼散步去。刚到楼下,花奶牛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扑了出来,后面跟着那四只白加黑的忠实小跟班。我长舒一口气,这家人是安全的,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雨中那辆车,那带着神秘气息的双闪车灯已然杳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