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一起写吧”的主题文是一本书;我做推文官读到了不少美仁们的精品主题文。确实不少好书能影响一个人的一生,而阅读能给我们打开一个新的世界;曹氏的红楼无愧于是一本好书的。我这次重读红楼,也读完了第二十回《王熙凤正言弹妒意 林黛玉俏语谑娇音》。
元妃省亲之后,红楼大观由此展开,无外乎写理(礼)与情(爱);书接上回宝玉房中嚷起来。原来是宝玉奶妈李嬷嬷和袭人叫嚷,宝玉也不好怎样,少不得替袭人分辨病了吃药等话;黛玉宝钗等走过来劝说,李嬷嬷亦是唠唠叨叨说个不清。与“礼”来说,宝玉早就不愤李嬷嬷(见第八回:没有他只怕我还多活两日)确对奶妈无可奈何;可巧凤姐知是李嬷嬷老病发了,排揎宝玉的人。还是亏凤辣子这一阵风来,把个老婆子撮了去了;在这个事件的人物互动中,引出王熙风的“礼”,铺垫后面的“正言弹妒意”。
在李嬷嬷风波之余,宝玉房中的丫鬟(十二钗之副钗)之间的争斗也相继暴发;你看袭人与晴雯之间,麝月与晴雯之间的磨牙。这也是红楼中关乎“理”的铺叙了。
这一回先有赵姨娘与子贾环的出场,后有十二钗正钗之史湘云的姗姗来迟的亮相。正月闲时,看这贾环与莺儿等赶围棋作耍,掷骰子输了一二百钱银子耍赖;…莺儿囗内嘟囔:一个做爷的,还赖我们这几个钱……贾环被耻笑的哭了:…都欺负我不是太太养的。看看把一切男子都看成混沌浊物可有可无的宝玉,弟兄之间不过尽其大概的情理就罢了;并不想自己是丈夫,须要为子弟之表率。亦只劝回贾环,贾环只得回去。
这贾环是庶子,缺少疼爱以致心理失衡,他只能在赵姨娘面前讨得些温情;你看他歪曲事实:同宝姐姐玩的,莺儿欺负我,赖我的钱,宝玉哥哥撵我来了。而赵姨娘虽得贾政的宠爱,却地位卑微;出身下贱,却野性十足。身为贾环母亲,却不得管教:谁叫你上高台盘去了?下流没脸的东西!…谁叫你跑了去讨没意思!
看看王熙凤如何处理,曹氏称其为“正言弹妒意”;…说这些淡活做什么!凭他怎么去…横竖有教导他的人,与你什么相干!…即借训斥贾环批评了赵姨娘的妒意。曹氏通过对比王熙凤处理李嬷嬷风波,和贾环的事件,塑造其讲“礼”、亦讲“理”。
再看“史大姑娘来了。”这史湘云初次正面亮相;宝玉宝钗一齐去瞧瞧。引出林黛玉因情而妒:我说呢,亏在那里绊住,…可许你从此不理我呢!赌气回房去了。曹氏红楼写林黛玉身上的小性子,亦是见仁见智了:我作践坏了身子,我死,与你何干!两冤家意绵绵未尽,又被宝钗推走。
没两盏茶的工夫,宝玉仍来劝慰,急得悄悄的说道:你这么个明白人,难道连亲不间疏,先不僭后也不知道?……这说的两人关系的“理”与“礼”;而林黛玉道:…我为的是我的心。……这无愧于第一奇书,写情爱写到极致了。
二人正说的心意相通,只见湘云走来,…你们天天一处玩,我好容易来了,也不理我一理儿。这才稍带林黛玉俏语谑娇音,连个二哥哥也叫不出来,只是爱哥哥爱哥哥的;把这史湘云的俏皮可爱,活灵活现的描绘出来。欲知端详,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