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雨下得很大,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想着明天的送行会不会受到影响。
没想到第二天的天气意外地好,在一系列的仪式结束,下了点毛毛雨……之后也很快停了。姐说咱们老爸是有福报的人,我信了!这样的好天气,相信也是公公护佑的结果。
第一次见到公公的遗体,没有害怕,没觉得恐怖,头戴着上海滩式的帽子,遮住了鬓白的发,微闭着眼,做些天马行空的梦,除了未合上的嘴,那也毫无违和,只是感冒鼻塞用上了嘴巴呼吸,脸色苍白,但不阴沉,看得出他走得还好,并没有多大的痛苦,这也是助念的效果吧?公公是幸福的,至少他在走向死亡的这条道上是没受长久的病痛和精神折磨,每个人都难逃一死,这样的死法也算比较理想的了。(至少现在的我是这么想的)。这时想起亲爸走的样子,心有余悸!
盖棺定论,在悼念堂与公公告别就有这个环节。向亲友们介绍亡者生平。才知道公公身穷志坚,在40年代努力学习考上了湖南长沙交通学院,毕业后留在了湖南上班。78年回到广东,在龙川交通局做了人事股的股长。介绍中有一句话很到位:他是一位坦坦荡荡,光明正大的领导。听婆婆聊起子女的工作问题:在那个时代搞人事的他竟然没给自己的子女安排工作,确实难能可贵,不是没能力,是想坦坦荡荡,刚正不阿。广叔他们明明有爹可拼,但遇上这么个爹也只能哈哈哈了。之后一直呆在龙川,因为工作出色,市区好几次要调他下去工作都被他拒绝,据说是舍不得离开……99年退休,直至17年4月17日下午三点半左右突发心肌梗塞离世,享年80岁。
公公是位对子女异常严厉的,虽说是干部家庭,广叔又是最小的孩子,但他长成了一位孝顺勤劳,不骄不躁,对家庭,工作极富有责任心的人。记得我们第一次回去见家长,经由军师提点对他进行了一次考核:把广叔扔到菜地里让他翻土,他出乎大家的意料:那土被他玩得可好啦,我甘拜下风的那种,一看通过考核,这娃儿能吃苦,还能干!这点归功于公公婆婆的良好家教。感谢您培养这么好的儿子,让他成为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爸爸,谢谢啦!
今天对着公公遗像,我心里很平静,可眼泪却不知怎的啪嗒啪嗒流。想着以后再没有打仗声干扰清净会不会不习惯,回家时再没有您开门会不会失落?贤哥长大找爷爷了我们怎么回答?婆婆少了一个可以唠叨的人会不会想念?子女们从此少叫一个称呼,人生是不是没那么完满了……火烧那一刻内心才狂热涌动起来,熊熊的火焰捎去亡者生平的一切用品,(这个和遗体火化是同步的。)“人的一生就这么完了,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有轰轰烈烈,也没有荡气回肠,”以后我的命运也要这样么,貌似有点不甘心。于是和广叔闲聊:“死后你想留下什么?”
“这个我还没想过,只想着死了不要这个繁琐仪式,简单点,火化后把骨灰撒到东江河,你呢?”
“给你们留简书吧,或者把我做成木乃伊”我开玩笑道。“不过,我死了你看我留的简书会不会伤心难过?”
”肯定啦”
“那还是不留了吧?”
我开始疑惑:到底要不要留下什么在这个世上呢?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怎样才算过一个有意义的人生……
我希望自己的盖棺定论是怎样的呢?
ps:今天仿佛一下了超然生死了,殡仪馆的氛围凝重此生难忘!
老妈抽出时间参加公公的追悼会,还要在病重在床外公面前打马虎眼,不让其听到这消息浮想联翩真让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