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问西东

记不清从何时开始大脑变的麻木了,再没有不尽的多愁善感,也没了那激情澎湃的才思光翼。犹记得几年前那种意气风发的状态,随便一物、一景、一念、一事的都能有所触感提笔就来,即便收尾也是写乏了就到此吧的意蕴。而今,万千沟壑汇成一渠就是没有想外溢表露的心思。说是成熟稳重了吧,可能有那方面因素,但经常我反复扪心自问,也不尽然。近一年来吧情绪平稳,基本无太大波澜,看似是好事,实则斐然。要说我四十来岁了这般境界倒也正常,可我还没到那一步,却呈现出不该有的沉稳,只能说是性宽,把太多的低迷一一揉碎吞下,既不感觉硌牙也不拉嗓子。与为数不多的快乐一并掺杂搅拌着,也确实难以悉数尽声,所以用沉默代替了一切。我清楚的知道自己亲手扼杀了许多简单而美好的憧憬,理由是:我在开始认命,开始妥协,开始做个大俗人…… 而最让我失落的是我竟然不自觉的选择“认命”这一最不该体现在我身上的东西——起码四五十岁前是。但凡是看到丁点曙光,我都不会和命运妥协的。但而立年已过,没什么时间再留给我纵容了,再天涯不羁慢慢就是笑话了。近两年啊……

我知道一切都在变好,得到的也越来越多。可能这也是个导火索吧。从完成一个阶段到另一个阶段衔入,就是过渡的间隙是最难的。就好比把生活分为三个层面:温饱;质量;精神。第一个大多数人基本已经过了;质量上大多数人没过,部分人已经在阶段中了。这不是偶尔改善一下生活、偶尔小资一下就算达到了,是跟日出日落一样已经固定的模式摆在那。举个例子:大多数人还在把吃顿好的(无论中餐西餐或料理)当成衡量近段生活质量的好坏,而有的人群早已经一日三餐都在享用着你眼中的大餐美食。那么对他们来说,美食还有诱惑吗?跟你吃的面条大米是一样的。再接着就开始返璞归真了,你认为的高级餐他们已经腻了,开始只吃简餐,如:一根黄瓜、一根玉米等粗粮之类的一顿饭就完了;精神层面也是最难自我供需自由的。一般来看,到达这个层面的人,都会精简生活和圈子,再难入市井社交。我觉得,人在解决温饱再往上进步的那个层面应该是最快乐的,往下苦累往上苦恼。人和人也好,夫妻也好,最难调和的不是习惯,而是认知思维。你跟他说龙门头子,他跟你掰城门楼子,这样下去渐渐的就是自顾自暇咯。

我可能是病了(这种病叫做小痛大仰或无病呻吟),并且目前无方。虽然我知道是暂时的,但我也知道会留下病根。总的来说是把未来可出现的问题,放在当下来苦恼。苦的是明知成疾,却无药可解。

怎么我会变的老气横秋?又有多少人这样?引述一段曾仕强教授的话吧:“我跟大家透露一个秘密,因为我们要恢复大唐盛世,所以历代高人都会下凡,下凡时间最密切是三十几年前。所以现在三十几岁的人,各种人才都有。你到处去看啊,因此现在的人更要提高警惕,不要小看人家。三十多岁的都活的很通透。比之前五六十岁的人都通透的多。”咋一听有点玄乎。咱也不知真假(总得来说,这几十年他对很多大方面以及国运的预测都很准)。不过放眼来看,确实是,这些年大家都很清醒,知道要做什么,在那个方向努力,不会过分执妄。可能有互联网的作用吧。不置多评。我只是陈铺来讲,和老先生说的语境完全不一样。有兴趣可以网上搜搜这段视频。希望我不是其中一份子,配不上,也不想通透,太TM累。最大的苦楚就在于,看到未来又怎样,当前的无意义又改变不了什么。无非就是等着一个又一个的失去,等着一天天变老。

本来吧我是喜欢未来不确定性的生活状态,让人有点期盼有点激情,对旧的和新鲜的事物保持热情,并孜孜不倦的投身其中,使我感受到自己在认真而有意义的活着。但我知道就如浪花一样,纵然在风起时激荡奔涌,却终将淹没在下个浪潮中,消失连一丝痕迹都没有。渐渐的我开始希望生活是平静的湖面,泛起一阵阵涟漪就足够慰藉风尘了。

文字是生生不息的,可我开始受挚于它。纵情于山水、诗歌、人文、趣事等轻快激扬文字我再也捡不起了。以前是心到、意到、手到,现在即便强行进入,也只是技到,意不在。早年一些绝妙念想舍不得用在寻常文章里,总想着日后某一篇可以贯穿一生的旷文里用来可以起到承上启下的思想作用,等真正想下笔时,却发现文字的苍白无以概述。从前担心论点或思想不透彻,处处溯本清源,习惯去想更深层次的问题。这下好了,热情没了!

去年跟兄弟们聊天时我说道:“你们现在是最幸福的时候,同龄人聊天都在类同的频道,即便认知不到的,我稍点就通彻了(我经常在点)。这种豁然开朗是很令人快乐的现象。而我在些条条道上感觉已经走到尽头,想突破屏障却无法门,就开始回头无限内卷乱窜。我多想有个人能在瓶颈处点我一下,就像我攀越之前的山巅一样使我快乐。但在现实中也好,网上也好,书籍也罢,总觉得大多数掰扯的人还不如我,有的顶多和我一个层次。我就慌了、迷茫了。人总是要进步的,我该何去何从……

王朔曾总结自己很到位:“将一切事物概念化。只对概念有反应,对无法概念的东西则无动于衷或无法应对。从概念出发画出的曲线是一路向下的,最终到达下流。”真乃吾师道也!我就是太容易把一切都往思想阶梯上堆积挂靠才倍感当下寂寞。因为我觉得现在的阶段于整个人生来说是很难得的,一定要完成系统性的概述结晶。只有在体制内衣食无忧远离社会生活,以出世的角度看待人性和未来反而更加纯粹直观。等以后步入红尘纷扰中就很难见道了。故:我知使我乐。

人生是个大话题,好也罢,赖也罢,都在各自的轨迹认真的活着,幸福无常,失意无常。酸甜苦辣咸每个人都有切实身感受到。所以好坏来分,本身就是妄断的。香港四大才子之一的蔡澜先生晚年接受采访时说道:“我研究了一辈子人生,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吃吃喝喝。”颇有一种“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的坦然。

俗也好,雅也好,趣!那就吃吃喝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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