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马车几乎已经退出了历史的舞台,连带着骡马也成为了一种历史。
小时候,牲口是生产队的主要劳动工具,马车是主要的运输工具。我和气马车接触的机会并不多,只是有着依稀的记忆。
在生产队上,骡马和马车属于集体所有,“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等到出工的日子,一匹匹骡马迎风而立,一辆辆马车随骡马而行,一声声“架”“迂”之声回荡在蓝天白云林中,宛如出行的壮士,拍成行列成队,是乡村不可多见的景致。
十一届三中全会一声春雷,土地包干到户,人们开始了自给自足的耕作生活,集体劳作的盛大场面难得一见。连骡马马车也被分到了寻常人家,在农闲的时刻,农人们便要放马放骡,来满足它的生活需求,在天寒地冻的日子来临之前,需要储备冬日的草料,往往在春耕秋收之前,养的膘肥体壮,在农活下来的时候,也就干的特别的卖力。
八十九十年代的农村,家家户户都要攒上一大堆粪,每年的新春佳节刚过,大年初五,就开始了推粪拉粪的活动。假如说有亲戚家有气马车,便有等有依靠的借口,单等人家处理了自家的事务,再顾及他人了。
我家的人口多,地亩也多,攒下的粪自然也多,每年单单推粪一项,要用上好几天的时间,由于没有外来的气马车支持,只能是自给自足,靠自己的体力解决问题。倒是有一次,我家也用上了气马车,但却不是拉粪,而是去粮店量粮食,因缘际会,十多岁的我,当起了赶马车的营生,我耀武扬威的坐在车前,信心十足的当起了车把式,煞有其事的拿起鞭子,却不敢去刮打牲口,只害怕一鞭子下去,把它打得疯跑,弄得自己不可收拾。饶是如此,我在下车纠正骡马拉车方向的中间,车轮从我的脚上碾了过去,由于分量较轻,并没有对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如此虚惊一场,倒清晰的储存在了我的记忆当中。
初中毕业之后,有一次到镇上去买东西,看到有一位同学赶着气马车,细问之下 才知道是他拉着母亲来医院看病,小小年纪可当大事,破旧的马车一下子显得那么的华丽,他低矮的身子也显得特别的高大起来。
气马车作为一个时代的记忆,连接着过去和现在,在时代浪潮的冲击下,不断的完善着它的记忆,因为人间亲情的存在,它显得熠熠生辉,永远温暖着心底最柔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