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跟飞雨聊天,不知怎么就聊起“少年没有生活”的话题。好像简书里好几个友友都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怎么就没有生活呢,现在过的不就是生活吗?”、“你现在的生活和别人的生活有什么不一样吗?”
每次我都特别词穷,因为从现象上来讲,少年确实和大家都过着同样的生活。所以我总是要很费劲地解释,对方仍然似懂非懂。今天看李善友的《理念世界之使命召唤:如何找到人生的意义》,找到一些共鸣,或许能提供一些答案。
徐凯文:“空心病”
徐凯文教授,一名精神科主治医生,北京大学心理健康教育与咨询中心副主任,临床心理学博士,他提出一个新词:空心病。
他曾经做过一个统计:北大一年级的新生,包括本科生和研究生,其中有30.4%的学生厌恶学习,或者认为学习没有意义。还有40.4%的学生认为活着的人生没有意义,“我现在活着只是按照别人的逻辑这样活下去而已”,其中最极端的就是放弃自己。
我要讲的是,这不是普通的抑郁症,是非常严重的新情况,我把它叫做“空心病”。
空心病看起来像是抑郁症,情绪低落、兴趣减退、快感缺乏,但问题是所有药物都无效。任何抑郁症患者如果用电抽搐治疗,他都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恢复,但是电抽搐治疗对空心病都没用。
这些孩子,他们有强烈的孤独感和无意义感,他们从小都是最好的学生,最乖的学生。他们也特别需要得到别人的称许,但是他们有强烈的自杀意念,不是想自杀,他们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活下去,活着的价值和意义是什么。所以他们会用比较温和的方式,当然也给我们机会把他救回来。
他们核心的问题是缺乏支撑其意义感和存在感的价值观。我不认为只是学生空心了,整个社会空心了,才有这样的结果。
历史学家许倬云:这是一个意义危机的时代。
许倬云老先生判断:“今天全球范围来讲,也是一个意义危机的时代。”
欧美基督世界的源动力和对神的信仰支撑西方世界最近五百年,使得他们世界独霸。但是现在神死亡了,全球化的问题就是:人找不到目的,找不到人生的意义在哪里,无所适从,尤其是今天网络媒体,每个人彼此影响,但是难得有人自己想,听到的信息很多,不一定知道怎么拣选。
在轴心时代,每个文化圈都冒出一群人来,提出大的问题,那些问题到今天还在我们脑子里面,历代都有人在做注脚,可现在做注脚的人越来越少,因为答案太现成。就像思想上的麦当劳一样,短暂吃下去,就够了,够饱了。这一种就深入人心,使我们没有办法解放自己,也绑住了我们自动自发的精神。
今天的教育,教育的是凡人,过日子的人。今天的文化是一个舞台式的文化,是一个导演导出来的文化,而今天日子过得太舒服,没有人想这个问题。忙的是赶时髦、刷抖音,听网红的歌,人这么走下去,也就等于做一个活着的机器。
假如我们要寻找这个时间、这个空间,应对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案,我们要人心之自由,要胸襟开阔,应该拿全世界人走过的路,都当作我们走过的路之一。要有远见,能超越你未见,我们要想办法设想那个我没见过的地方,那个世界还有可能是什么样。人要找归宿,找理想世界。
李善友:寻找人生的意义成为生存的必需品。
十年、二十年以前,没有人问这个问题,你埋头干活就是了。寻找人生的意义或使命,在上一个世纪来讲,是一个奢侈品,极少数人才需要找到人生的意义和使命。今天不是危言耸听,今天寻找人生意义的话题居然成为生存下去的必需品。
北宋大家张载的名言“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是经典知识分子的担当精神,今天已经越来越稀少了。
我们要广泛地研究、借鉴古今中外,关于人生意义所有人走过的路,拈出那个pattern(模型)来。
少年没有感知爱的心,只有一双发现爱的眼睛。
听完李善友老师的课,少年心里略有一些忐忑,又有一些心安。少年意识到,我可能是病了,不过还好,不是我一个人,这个时代也病了。
我回看自己之前的文字:
“现在,我只能努力每天提醒自己,活在这个世界里,不要享受孤立。我仍然认为人生没有意义。我把心放空,把过去尘封,只给自己留了一双眼睛,来看现实里每一天的样子,把自己活成这个世界里的一个透明人。”
或许,我也是广大空心病人群之一,不过,我仍然在探索人生的意义,不慌不急。好在我给自己留了一双发现爱的眼睛,让我看见你们的生活,看见这世间的美好。所以我是一个快乐的空心人,一个贪玩无知的少年。